步朝鳴笛的位置跋涉而去。
卡車內,蘇緹娜直起身,看著車外。
在暴風雪遮蔽中,宋文彬和拉利莎幾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這種感覺很奇妙,雖然明知對方仍舊和她存在於一個世界上,甚至距離不過十米。但她卻能清晰感覺到,宋文彬消失在了她們的世界中。
“完了這個節目以後只剩我們了”
蘇緹娜趴在車窗上喃喃說道。
“哼,”霍雨輕蔑道:“這傢伙在非洲的時候還說不喜歡白人女,我跟你說男人嘴裡都沒一句真話,他就好這口呢。”
“別亂說。節目還是要播出的,這些話會讓他的粉絲誤解的。”蘇緹娜小聲說道。
“誤解?我看那些人和首爾的人一樣,都是被他蠱惑忽悠了。”霍雨氣哼哼說道:“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宋文彬不知道車內發生的對話,他跟在拉利莎身後,四周一片白色地獄,呼嘯的狂風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西伯利亞的威嚴和殘酷,零下五十度的低溫更是讓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嚎尖叫,它們尖叫抗議著大腦的決定,質問著他為什麼要把它們置身於這樣的環境。
而大腦本身竟然也在恐懼,四周純白的環境讓他除了那個拉著自己的手之外,什麼都無法分辨,就連剛剛離開的卡車,此刻也不見蹤影。更別說東南西北上下左右這種東西。
可如果大腦在恐懼,身體也在恐懼。
又是什麼做出的這個決定?
讓他離開車進入茫茫荒原。
“我我我們會迷路的”
宋文彬彎著腰,在狂風中艱難說道。
拉利莎彷彿聽懂了他在說什麼,她把宋文彬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那裡有一根細細的綠色線頭,連線著她和未知冰原中那個不知位置的卡車。
細細的線頭不僅沒有讓宋文彬放心,反而更讓他感到恐懼,萬一這玩意被風吹走,或者斷開,那麼等他再被人找到的時候,只怕已經成為西伯利亞的一尊凋像了。
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啊
好在沒多時,他們就來到了雪原中那個鳴笛聲傳出來的地方。
由於距離極近,宋文彬終於看到了聲音的來源,這是一輛小小的四驅卡車,卡車上裝著一些油罐箱,看起來竟然有些眼熟。
它此刻一頭撞在幾顆高大的雪松上,整個車身還算完整,只有前擋風玻璃碎了一地,然而在這種地方,這種不算什麼的小毀損卻如此致命。
呼嘯的冷風從碎裂的前擋灌入車內,帶走了車廂內的全部溫度,儘管這才臺依然在運轉,但產生的熱量在廣袤無際的西伯利亞平原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那名車內的司機已經被凍得說不出話了。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瘋狂按動著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