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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掀開了車廂的布簾子,郎如鐵第一眼看見的是漫天風雪。

看見這些風雪,他就想起了一張雪白的臉,和一蓬烏漆發亮的頭髮。

那是一張他想忘記,但卻偏偏無法忘記的臉。

他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也在風雪之中。

她是一朵飄浮的彩雲,也是一隻遨翔四方的海鷗。

她也是一把無情的鎖,把郎如鐵的心一重一重的鎖起。她把他鎖在一個永遠編織不完的夢裡。

夢是甜的。

也是酸苦的。

但他現在什麼滋味都不願再嘗,他只希望自己的腦海能剩下一片無窮無盡的空白。

空白雖然並不象徵幸福,卻也並不象徵痛苦。

空白就是空白。

它就像是一杯清淡的水,無色無味無腥無臭也無香氣的水。

清水象徵的是清醒。

他必須要保持極度的清醒,來幹一件應該進行的事。

大丈夫有所不為,亦有所必為。

他就是為“有所必為”這四個字來到這一個冰寒徹骨的地方的。

正如世間上許多大事一樣,每當它發生之前,都一定會遭遇到不少困難,不少阻礙。

現在第一個阻礙已攔在馬車之前。

採花八傑突然出現,使老尉遲不能順利把馬車駛到雪城。

但郎如鐵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如果他此行會一帆風順的話,那才是一件意外的事。

採花八傑都帶著兵刃,其中包括兩把簿如紙的緬刀,兩支鐵筆,兩對子母追命環,還有兩杆銀槍。

郎如鐵掀開車廂布簾第一眼看見的是漫天風雪,接著映入他眼簾的就是那兩杆槍。

這兩杆槍都是純銀鑄造,光亮得就像是情人的眼睛。

但持槍的兩人,他們的眼睛卻絕對無情的。

無情的人,無情的槍。

在他們的眼睛中,只有肉慾,只有強權。

雖然他們還很年輕,但早在十年前便已懂事,但可惜的也就是他們實在太懂事了。

郎如鐵嘆了口氣,臉上的神態忽然也變得比冰還冷,比這兩個無情的人更無情。

他忽然推開了車廂的門,淡淡的道:“你們暫時別動手,我有幾句話要說。”

老尉遲的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