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那八幅圖就是十二美人圖,上官煜這才讓京兆府重兵把守那八幅圖。”韓諭緩緩道來,眼眸瞥向吃相張牙舞爪的荊涼夏,頓了片刻,他繼續道:“傳言說十二美人圖中的美人會動,可是這那麼多天了,也沒有任何動靜。韓諭也覺得,這傳言略有不實。”
不實?你怎麼就知道不實了?
我若從畫裡爬起來,大晚上盯著你看,肯定比拿刀砍你還嚇人。
荊涼夏一邊啃著一隻雞翅一邊幸災樂禍地想著。
“所以傳言有假,也不是不可能。”景天遇沉聲道。
荊涼夏默默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漸起疑惑,得十二美人圖者得天下,這番傳言自己倒是真不曾聽說,也不知道哪個靜圓大師是個什麼來歷,竟然隨口一句話,他們都能當真。
三個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漸漸就偏遠了話題,一會兒是怡紅樓的翠翠,一會兒又是暢春園的當家花旦……
荊涼夏吃飽了喝足了,心情也好了。
看樣子,能讓自己坐在這大吃大喝,自己家世子也不是個什麼凶神惡煞的人,最多一個笑面老虎罷了。
荊涼夏放下筷子,站起身來,拍拍肚子,看向韓諭,笑意盈盈道:“謝世子賞賜。”
韓諭淺淺一笑,道:“吃飽了?”
荊涼夏怔怔地看著韓諭面露笑意,似乎有點出神,這男人笑起來怎麼那麼好看,真是貌嫽可蠱!
待反應過來了,荊涼夏隨意地擺擺手:“飽了,世子若沒什麼事了,我就走了。”
果不其然,韓諭一點也不惱怒,他笑著點點頭,伸手作請之意。荊涼夏很是受用地點點頭,對上官煜和景天遇輕輕俯身,便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夜色如墨硯,濃濃化散不開。涼風徐徐,生生瑟骨。荊涼夏深吸一口氣,似乎今天自己毫不客氣地大吃大喝並不惹惱這個韓諭,看樣子,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好看,脾氣也好。如果今後讓他幫自己去京兆府找那八幅美人圖,是不是也能水到渠成呢?
想到這,荊涼夏無比輕鬆地伸伸胳膊,愉快地朝西院方向走去。
雁歸居廳堂,剩下的三個人看著荊涼夏掃蕩過的一桌子菜,久久不語。上官煜依然一杯杯地喝著佳釀美酒,眼底愈見迷離。而三皇子景天遇一副天家之子的模樣,正襟危坐,沉著臉看著面前一桌子的狼藉。
韓諭目送荊涼夏出門,漸漸收了笑容,他背靠長椅,沉聲道:“暢風……”
只見廳堂後側的隔間,匆匆走來一個人,待走進,那人便是暢風無疑。
“世子……”暢風來到韓諭身邊,這一次,他不再是小廝模樣,而是一身墨色筆挺的勁裝,長髮束冠,一身英氣。
“是她嗎?”韓諭面無表情地問道。
暢風皺著眉,似乎是在腦海中仔細搜尋了一番,待眉目舒展,暢風遲疑了片刻,低聲道:“看了許久,只覺得這個荊姑娘是有些熟悉,但暢風覺得,並不是畫中的那名女子……”
“不是?”韓諭蹙眉,上官煜和景天遇也疑惑地看向暢風。
“應該不是,這個荊姑娘似乎更有一絲靈氣……”暢風緩緩說道。
韓諭點點頭,揮手示意暢風退下。
暢風突然想到了什麼,壓低了聲音道:“雖然這個荊姑娘不大像畫中女子,但是她有一絲奇怪……”
“何處奇怪?”韓諭問道。
暢風遲疑了一下,道:“前些日子我仔細觀察了西院那處,那個沈姑娘倒很是安份,可是荊姑娘接二連三地問忠叔要走了許多的木板,說是……說是要加高床板……”
暢風見韓諭聽完毫無反應,只是眯眼深思,便低頭對上官煜和景天遇抱拳,轉身大步又入了隔間,一聲不響地消失在廳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