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想著,不再理會卓林禹投來的怨毒目光,自顧朝前走去。黑漆漆的甬道似乎漫無目的的向前延伸著,偶爾能遇到迴廊式的旋轉,不過還好只有一條道,不然這裡就真成一座迷宮了。
轉角處,微弱的電光飄忽般閃爍,看似靜止不動的光線源頭卻顫動的愈加厲害,吳邪心中一緊,這莫不是……
果不其然,奔至近前的他這才看清,悶油瓶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逗留著巨大的汗珠,滑過他清明俊朗的面龐竟不帶一絲滯留。整個人躬著脊背不住的喘息著,謹慎的眼神在看清來人是誰後,才又緩緩的垂了下去。
還是那麼冷漠嗎?吳邪有些自卑的想,不過眼前的情形卻讓他很快擺脫了這種酸楚,看著痛苦卻強加隱忍的那個總是擺出一幅堅強面孔的男人,他的心裡竟泛起一種無可名狀的心痛。
“小哥,你……為什麼……?”
悶油瓶慢慢調整著紊亂的呼吸,像是對吳邪的出現並不感到驚訝,但說出的話反倒是令吳邪驚訝不已:
“你是來追問真相的嗎?”
千言萬語,一時語塞,吳邪感到自己的世界瞬間崩塌殆盡,是啊,要說自己是來問真相的,這話恐怕不假,但在見到他的一霎那,這種想法根本就被淹沒在千思萬緒的擔心當中了。那麼,被這樣說的自己,是不是根本就從未駐足在對方的心中?此時的他憤怒交加,強忍住心頭的痛楚失控喊嚷道:
“在你張起靈心中,我吳邪到底算是什麼?”
悶油瓶乍聽這話有些莫名。算什麼?呵,算什麼……那麼多歷經生死的考驗,那些次九死一生的徘徊,這迸發出的感情早已不是同伴、朋友間的情誼那麼簡單。要說開始的相救只是因為不想看到同伴在面前死去,那麼之後的擔心卻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演變成了“情牽一線”。今時今日,居然還在問“算什麼”這種白痴級問題,吳邪,你到底是真天真,還是從不信任我?
悶油瓶越想越覺得心口似一塊巨石堵路,壓抑憋悶感驀地襲向胸口,強忍一口真氣不洩,才勉強沒噴出堵在嗓眼的腥甜,只是這暗自強提的一股勁,卻恰恰又觸及了內毒的發作,本想就這樣不理不睬賭氣而去,卻還是沒能如願,剛剛壓下的餘火又自回遷,最後終於隱忍不住,口吐一口青血出來……
吳邪見狀,之前的慍怒頓消,近身上前擔心的問道:
“小哥,是我不對,先不說這個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傷的這麼重?”
“沒事……”悶油瓶冷冷的將臉偏向一旁。
“什麼沒事。卓林禹明明說……”
“林禹的話別聽,不論他……說什麼……”悶油瓶目視前方,若有所思。
“林禹?……”吳邪有些鬱悶,從來你都是這麼親切的叫他林禹吧?你們的關係到底有多親密?是否我永遠只能是站在“圈”外的那個人?可惜還沒等吳邪從失落中回過神來,就聽悶油瓶語氣不善的斥道:
“別這麼親切的叫他名字……除我之外……”
“你……”吳邪氣結。心說只准你能叫是嗎?看來是小爺自作多情了?那麼雪崖下的話,難不成只是你的一時興起?這麼想著,吳邪氣憤的轉身欲走,卻聽悶油瓶又接下去道:
“不許親切的叫其他人。”
“啊?”反應多時,吳邪才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意思,原來只是不讓他親切的叫別人而已啊,但這種簡略且隔斷的說話方式也太……= =!!!
“那為什麼你就行?”
“你,和他不一樣。”
吳邪疑惑的看向悶油瓶,有些不解的詢問:
“怎麼不一樣?”
“比如……這樣……”悶油瓶說著一把扯過他的臂膀將他抵至牆邊,同時微涼的雙唇已不顧一切的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