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悶油瓶露出過如斯的表情,更從未見過他用如此兇狠的目光瞪視過自己,輾轉千年,那個人仿似不食人間煙火,仿似早已將五覺禁閉,受傷中未喊過疼,悲傷中未落過淚,那張俊朗的臉龐上不僅看不到任何歲月的痕跡,更看不到人世間應有的喜怒哀樂,他存活的像一個活死人,更像一尊掩埋在沙礫中日夜被狂風侵蝕的石像,無心無肺又無可奈何的默默品嚐著世間疾苦。
卓林禹突然眼眶紅了起來,因為吳邪,那人似是找回了失落的魂魄,會笑會惱會悲傷,那些奢侈而強求不得的表情深深刺扎著卓林禹的心,然而對他,那人卻從未感知過冷暖,永遠保持著一份疏離與冷漠。是該慶幸自己找回了曾經有血有肉的麒麟,還是該守著沒有靈魂的真身繼續走過那永無窮盡的日日夜夜,卓林禹突然感到矛盾的不能自已,方只一瞬,暗淡的眼眸又再次佈滿了堅定,卓林禹不屑的瞧了眼萬大頭,遂才邁步跟進黑暗中……等了千年,盼了千年,到底是為了什麼已不得而知,他只想相守相依,若眼見那人失信於自己,即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黑暗中,一雙暗色眸子發出琉璃般的光芒,半刻,方從躺於牆角人的身上轉開視線,默默的看向飄忽陰冷的甬道,一抹複雜的神色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然與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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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蹲在吳三省身後探頭看著,隨即咂咂嘴道:
“手法熟練殘忍,不是一般的練家子。”
吳三省哀嘆一聲,有氣無力的挪到邊上,顫抖的雙手緊緊握拳,淚水縱橫於眼眶,伺機找尋著傾洩的埠,這墓中常年見不得光,空氣自是渾濁的很,吳三省只覺心頭髮堵,此行兇險他不是不知,只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一個個不是失蹤就是慘死,看來出去後還是頤養天年的好,死氣沾的多了也難免傷身傷神,更何況死的還都是多年來的至交好友……
潘子越過胖子肥碩的身軀,擋在吳三省面前,暗自垂目不做言語。任誰也不曾想到,開啟這暗門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瘦光頭一張死不瞑目的黑臉上瞪著的一雙幾欲墜下的綠妖眼,那光景似是斷氣沒多久,只是為何丟命在此恐怕就要成為永遠的迷了。
“三爺,你們之前到底遇到了什麼事?”黑眼鏡玩味的勾起嘴角,似乎對瘦光頭的慘死根本就視而不見。
“唉!”吳三省長長嘆口氣,轉頭對潘子道:
“將他們喚回來吧,就說暗門已開啟了。”
潘子點點頭,起身朝甬道內走去。吳三省轉過眼來,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胖子,又盯著黑眼鏡的臉良久才道:
“不是我們不想說,事已至此也無需隱瞞了,只是這事說來,慚愧啊……”
原來那日吳三省見瘦光頭與白老三密語著什麼,便一時好奇湊了過去,恰在此時,瘦光頭像是觸及了什麼機關,四人毫無防備的掉了下去,想必當時瘦光頭雖在探索,卻也並非有全然的把握,否則也不會只讓小於拿著一套裝備過來,不過幾人雖只有兩套裝備,卻已然萬幸之極了。掉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四人有詫異有無奈,吳三省有些不悅,斥責了瘦光頭與白老三的胡鬧,誰知此時瘦光頭竟從衣兜裡翻出一張古墓地圖,那上面標記的地點及方位連木雕也未如此詳細,吳三省皺眉看著二人,漸漸生出防備之心。瘦光頭並不為此解釋什麼,只說之後便會知曉一切,吳三省怕他二人再擅自密謀,只好形影不離的監視著,直到沿著地圖順利拔除了若干機關陣地,吳三省臉上的陰霾才漸漸顯露出來,他找了個機會將白草拽至一邊,希望看在兩家多年至交的份上令對方和盤托出,白草本面有難色,卻架不住現在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