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律朝庭手中的枴杖用力的敲擊著地面,像是要使自己的話顯得更加的強而有力,“我沒有!”
“你有!”指控似的,律爵往前跨了一大步,“是你,要不是要來參加你的生日宴會,要不是被你趕出去,他也不會在半路被殺。他最希望死前見你一面,但你不見他,你讓他走得不安穩,你讓他走得不瞑目。你到底是怎麼樣的父親?自己的兒子比不上你的事業重要。”
“這不是真的,”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衝,律朝庭顯得滿臉通紅,“我不知道務誠受了傷,我不知道他死了,我不知道他出事,但我一知道,我就去醫院了。”
“藉口,”律爵的大手一揮,“全都是藉口,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爸的死活,是你害死他的。”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律朝庭喃喃自語,他從不知道律爵對他竟然誤會如此的深。
沒見到摯子最後的一面,成為自己一生的遺憾,而今這份遺撼,加上律爵的仇視,顯得更加的苦澀。
“我老了也累了,”律朝庭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會將全部的一切都給你,你得到你所想要的,隨便你想將我畢生的心血如何,賣了、敗了、送人隨便你,我再也不管了。我曾經在乎過這些,但在你爸爸死之後,我留著這些已經都毫無意義了,終有一天,你會懂的。只希望到了那天,你還能有機會去挽回,不要像我,到頭來,還是一個孤獨的老人。”
強迫自己不要心軟,律爵目送著律朝庭的背影,這是他所想要的,律爵不停的在心中對自己重複這句話。但他隨即想到毓慈──他的妻子,他的心莫名的感到似被掏空般的痛苦。
他要自己不顧思緒的走上樓,他自己都想不透自己在想些什麼,只知道他想看看她,也清楚自己傷了她,但,他不知道該如何補救。
他不可能收回跟她離婚的話,因為若他做了,則代表著自己對律朝庭心軟,他失敗了,這幾年來的堅持顯得無意義與愚笨。
看到律爵走進房裡的身影,毓慈手中的動作一停,勉強的對他一笑。
“我已經快要收拾好了,離婚協議書,你就寄到臺南給我,這一陣子,我想,我會待在家裡。”她口氣平靜得讓人難以相信她是個面臨婚變的女人。
“你在生氣?”律爵強迫自己不要走近她,只是輕聲的開口詢問,他怕離她太近會讓自己的平靜瓦解。
聳聳肩,不知道承認還是否認,最後她放棄的嘆了口氣,看向他,“我不生氣。真的。或許有難過、失望,但絕沒有生氣。”
“真的嗎?”不相信她的話,律爵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雙眼,“你說謊。”
“我沒有。”將律爵的手給撥開,在這個時刻,他的任何碰觸都令她感到難受,她的目光迅速移開。
看著曾經充滿歡樂的雙眼,此刻空白一片,律爵感到心痛,他想要她留下來,但又想到律朝庭……他將會被自己的恨意給害慘,他知道,但他就是不能阻止自己。
多年以來,他一直朝著打擊律朝庭的目標在努力,沒有辦法在一夕之間改變自己根深蒂固的想法,縱使這個試圖改變他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也一般。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律爵將心中的千言萬語,只化成簡單的一句話問道。
“不怎麼辦,日子還是得照過,不是嗎?你不用擔心,我會活得好好的,”又將一件衣服給放進行李箱,她的目光移到一旁只完成了三分之二的毛衣上,“這件毛衣,”她拿起它,感到手底下柔軟的觸感,“本來打算送給你當聖誕節禮物的,但現在看來,沒有機會送了。”
看著白色的毛衣,律爵忍不住露出嘲諷的表情,“白色?!那麼純潔的顏色並不適合我。”
毓慈抬起頭看著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