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卻是一隊高舉著第二局庚哨旗幟的明軍已經衝了上去,而在他們之前的,則是一個軍官正推著一輛塞門刀車向清軍衝去。
經驗,還有勇氣,曾經的東陽縣守將劉成從來沒有缺少過這些。經驗是從在大蘭山上以甲哨第四鴛鴦陣殺手隊隊長開始一步步積累起來的,而勇氣,對於無時無刻不渴望著權利和地位他而言,更是從來沒有或缺過的。
城門被破,守軍的第一件事便是設法將其堵住,而停在城門洞子不遠處的那些塞門刀車就是用來幹這個的。很可惜,這些軍官的經驗還是太少,不過若是經驗足夠豐富的話,此刻輪不到他第一個衝上來推車。
曹從龍之亂時的兩面下注,使得他失卻了陳文的寵信,在查無實據的情況下卻還是淪為了老營裡的訓練官。
這份工作的待遇遠低於從前,權利更是少得可憐,平日裡除了用條例來欺負欺負新兵外根本沒有任何實權可言。對於那一次,劉成從來沒有後悔過,權利從來都是爭來的,隱忍至今,看著那些資歷和能力遠遜於他的傢伙一個個的爬了上去,此刻正好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麼可以就這麼與其擦肩而過了,總要拼上一拼才能不負此生!
吶喊著推著塞門刀車衝了上去,即便是最勇敢的清軍也不敢擋其鋒芒。一口氣將塞門刀車推進了城門洞子,大喝一聲將其推出了數米,正好將那幾個還沒來得及讓開的清軍釘死在了車上。
推走車子的同時,劉成一把就將揹著的藤牌摘下,拔出腰刀的第一擊就將一個清軍的長槍砍斷,隨後便勢若瘋虎般的回身殺入了那些已經衝進城的清軍之中。
眼見著平日裡甚為嚴格的訓練官在戰場上竟然如此武勇,他帶來的那些新兵無不振奮,連忙衝了過去與清軍混戰成了一團,更有一個新兵訓練營的火兵有樣學樣的推著另一輛塞門刀車衝向了剛剛衝出城門洞子的清軍。
若換作是綠營兵,如此瘋狂的反撲或許會稍微停下片刻,但這支清軍乃是漢八旗軍,戰鬥經驗豐富,如此程度的反撲還沒有放在他們的眼中,尤其是石廷柱早已有令——“破城之後,三日封刀”,更是激發了他們的獸性。
廝殺在城門一帶從一開始就進入到了最為激烈的程度,甚至就連缺口處的酣戰都無法與之比擬。
明清兩軍計程車卒們發了瘋的砍殺著對手,鮮血伴隨著殘肢斷臂飛舞,而那些哀嚎聲卻早已被吶喊所淹沒。最先衝上去的那隊新兵很快就被殺了個七零八落,只有十幾個明軍還跟著劉成死死守在了北側的那個路口,但是清軍也並不好受,在那些塞門刀車和拒馬中也徹底了失去了結陣的可能。轉瞬之間,一隊明軍的戰兵殺來,很快就以著鴛鴦陣遏制住了清軍的攻勢。
雙方不斷的投入兵力,清軍不提,明軍那邊就連輔兵都已經填了進來,每一刻都會有人倒下,永遠也無法再重新站起來。鮮血染紅了通遠門路口的石板路,縫隙早已浸透,在一雙雙的大腳的踐踏下緩緩的留向低窪的暗溝,如有源頭般無窮無盡的流淌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北側的巷子口,明清兩軍的屍體都已經堆砌成了矮牆一般。劉成一刀砍了過去,將那個漢軍鑲藍旗的軍官的脖子砍下了大半,但是隨著這份力道用盡,腳下溼滑的血漿使得他的身體平衡再也無法保持,一下子就撲在了那個清軍的身上。
身上傷口已經無法計數了,摔倒在了這清軍的屍首上面,渾身上下的痛楚撲面而來,使得他再無絲毫的氣力再重新爬起來。
“下一個衝過來的韃子,應該會一刀砍在老子的脖子上,或是一槍從背後捅進去……”
劉成苦笑著,脫了力的身子卻再也動彈不得,他不甘心,但也沒有任何辦法。只是良久之後,預料中的死亡卻沒有到來,反倒是聽到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兩個僥倖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