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是,我瞧著他那臉色,平靜的跟什麼似得,哪有一點你口中的尷尬之色?”
“再說了,他那麼悶不吭聲的就給了一下子,你沒看孟五哥連個防備都沒有,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唉,我知道你是擔心你孟五哥,可是你怎麼就不想想,人家要是沒有那把握,能當著這麼多人上手嗎?”
“要真是那樣的話,楊大哥純屬是腦子有問題。”黃春國和沈超呆的久了,深知這位死鴨子嘴硬的德行,也補以為怪,只管按著自己的想法往下說。
“你想想,剛才這院子裡站了多少人?”
“在這種眾目睽睽的情形下,楊大哥真要是把孟五哥給拍殘廢了,那他以後該怎麼面對我等?”
“他勢必不能繼續留下來,而京城孟老將軍要是知道此事,能放過他嗎?”
“那還不得滿世界的追殺他,為自己的孫兒出氣啊?”
“咱們和楊大哥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特別在山裡的時候,他對咱們倆小的,沒少照顧,能看得出來,他是個沉穩細緻的人。”
“所以我敢說,他一定非常的有把握,要不然他不會這樣做的。”
沈超的眼睛盯著緊緊閉攏的兩扇門看,面上的不忿倒是少了好些,對於黃春國這一番話,他是沒有表示任何的意見,沒說對,也沒有再說楊上游不對。
黃春國曉得這位心裡已經是認同了他的話,只不過嘴巴上還不願意就此認輸罷了。
不過小孩子不都是這樣?
只要這小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激進,能聽的進去勸,黃春國就已經很滿足了。
從日當正午,一直到華燈初上,綺水苑門廊上還有抄手遊廊上的燈,已經都被點燃了,可是周默陽居然還是沒有開門的意思。
來勸沈超他們先去用飯的人都來了兩三波,可這位心急火燎,那裡吃得下?
黃春國也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乾脆就使了個折中的法子,讓人將晚飯提到這裡來用,反正現在的天氣也不冷,在郎朗星空下用飯,也蠻不錯的。
一時飯畢,茶都飲了兩杯,孟澤朗的房門方才從裡面緩緩開啟。
沈超和黃春國迎上去一看,出來的是那兩個在裡面打下手的小廝,兩個十來歲的小童此刻也是滿面倦色。
對著沈,黃兩人一拱手,簡短的言道:“我家主人為了給孟公子治傷,用了浩瀚針法,等我等給公子把藥敷上,才發現主人已經累極,在榻上睡著了。”
“孟公子雖然很是收了些罪,但是人還清醒著,還請人給公子送點吃食,我們倆這就要去給公子熬藥了。”
“您二位進屋裡後,還請輕聲些,最好稍坐即可,他們兩人都需要好好休息。”
沈超一聽這話,明顯是成功了的口吻。當下喜的不輕,從懷裡拿了兩錠十兩的小元寶,給兩個童兒做了賞銀。
瞧著兩個童兒的臉上帶了喜意,他少不了趁機問了孟澤朗的飲食上,可有什麼需要禁忌的。
在得知不可食用辛辣之物後,便趕緊使人去廚房下雞湯麵來,兩人是一前一後的進了屋。
到了裡間一看,靠窗的單人榻上,周默陽身蓋薄被,睡的正香。在他對面的床上。孟澤朗靠柱而坐。
額頭汗珠細密,蒼白的嘴唇呡的緊緊的,而被白色細布仔細包裹的左手,正平放在他膝蓋上。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隱忍。
沈超輕聲問了句。“孟五哥。你可還好麼?”
孟澤朗的眼睫毛隨著話聲顫了幾顫,這才緩緩的睜開,勉強對這兩個小兄弟笑道:“沒事。先生說很順利,楊大哥那一掌的力道恰到好處。”
“現在每隔一天,還須換藥,針灸才行,不過等到恢復之後,想要握槍還是沒太大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