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景和帝又咳嗽了幾聲,才笑著恢復了正常,“娘,我沒事兒。”
他示意柳銘淇道,“銘淇,你這法子很好!恩威並施,讓他們自己去狗咬狗!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陛下請說。”
“他們的帳薄都毀掉了,彼此又怎麼來查賬呢?難道要從地方上、各個部府之中調集原始的賬單來?”景和帝皺眉道:“那未免太過繁瑣了吧?時間也會花費很多。”
別的不提,你從錦州城、嘉峪關這一東一西兩個邊疆地區遞送賬單回京畿地區,起碼也得一兩個月時間。
繁瑣則是更加正常的了,年的賬單就能累死人,更別說一二十年的了。
柳銘淇卻還是有應對之法,“這個也不難!這些計吏都已經是騎虎難下的人了,只要誰之前有私藏那些分門別類的帳薄,您就給他們減免一點罪責,最多的話,不但能免除一切罪惡,還能把他們隱藏在西康的大山峽谷中,保得他們一世安寧。”
景和帝點點頭,“如果一個都沒有的,那就……殺?”
“對。”
柳銘淇贊同的道,“不用一些血腥手段,那是不行的了。”
“倘若他們都說沒有呢?”景和帝再問道。
“那便請他們再嚐嚐我的那種審訊方法吧!”柳銘淇毫不猶豫的道,“連楊濤這麼強悍的人都承受不住,更別說他們了。”
“要是真的不行呢?”
“那就從戶部每一個官員開始,從內務府每一個官員開始,全部請他們接受審訊。”柳銘淇道,“既然撕破了臉皮,陛下您就要做好全部推倒重來的打算!”
“嗯……”
景和帝這倒是沒有猶豫。
戶部和內務府都爛到根子裡去了,全部剷除了他都不心疼。
但這樣的事情還是儘量少做,否則讓別人看到他的笑話,還真是難受。
當然了,景和帝對於柳銘淇的計劃,還是非常重視的。
剛才景和帝在昏迷的時候,都沒有想到放棄懊惱。
現在經過柳銘淇這麼三下五除二的獻策,他頓時覺得線索和流程都無比的清晰。
幹就是了。
正待他想要叫人的時候,柳銘淇輕咳了一聲:“陛下。”
“說!”
“王大人是庸才,死不足惜。”柳銘淇道,“但如果您想要重建一個戶部,至少是讓戶部順利的運作起來,就把南宮相爺留下吧。”
“不行!”
景和帝想也不想的拒絕:“南宮忌枉負聖恩,自己貪腐了數十年,之後也暗自參與戶部的大案,比起王飛騰更為可惡!要不是他曾經為了朝廷的事情弄來不少錢財,他比王飛騰還要慘!”
比王飛騰還要慘?
那不就是殺頭了?
柳銘淇是不相信這話的。
且不說皇帝之前多麼依仗南宮忌,但說南宮忌是先皇留給他的肱骨之臣,太后就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不過柳銘淇沒有說透,不然皇帝面子下不去,真的對南宮忌下了重手,身為南宮丘成朋友的少年,當然會不好意思。
“陛下,南宮相爺雖然死罪難逃,可他卻對戶部知曉得清清楚楚,有他來牽頭打理,戶部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正常運作起來。”柳銘淇說道,“您別忘了,現在長江和黃河不斷肆虐,還有之後的善後工作,這些哪一樣缺得了戶部?戶部都亂了,天下能不亂嗎?”
景和帝聽得默然無語。
柳銘淇繼續道:“南宮相爺經過此次教訓,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十二分力氣來,肯定會全家老小都送命的,所以他為陛下留下來的,一定是一個朝氣蓬勃又充滿了公理正義的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