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晚上,葛松道終於是回來了。
才一到西南總督府,他就召集已經等候在總督府的各路大員開會討論,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等到柳銘淇趕過來,他正好也是送走了一群大員,坐在議事廳裡面喝茶提神。
今天早上雨還在繼續的下,不過下得卻是要小了一些,不再是如同遮天蓋日的那種了。
看樣子最多一兩天便會停下來。
但柳銘淇看到葛松道是一臉的沉重。
“葛大人,情況怎麼樣了?”柳銘淇當即便問道。
葛松道剛剛和下屬談了一晚上,聲音有些沙啞,“很不好。”
柳銘淇心中一沉,“是哪裡出問題了?”
葛松道說道:“岷江上游還好一點,可到了這邊都江堰,已經快承受不了負荷了……這都是小事兒,如果都江堰開匝洩洪,最多隻淹掉下面的資陽而已,提前準備一下,影響不是很大。
但是金沙江和岷江匯合的宜賓,此時已經開始有洪災了,大壩暫時還能穩得住,可週邊三個縣城和村莊,已經被淹沒了。這還僅僅是長江上游!
重慶那邊張中平發來了文書,重慶的綦江、萬縣、奉節等地,全都遭遇了洪水遍地的災難,他人都還沒有抵達重慶,便收到了各地的告急文書。”
說到這兒,葛松道不覺苦笑起來,“結果現在糧食還在成都城外的倉庫放著,根本沒有啟程!你讓張中平怎麼賑災?”
少年點點頭。
四川布政使張子哲當天晚上才離開成都,那時候剛剛開始下暴雨。
暴雨讓道路泥濘難行,成都到重慶又有差不多一千里路,哪怕是有堅硬無比的官道,區區三天的時間,也怎麼都沒有可能抵達。
連人都如此,更別說東西了。
多半負責運輸的人是想要等到暴雨停了之後再運送,這樣還更安全一些。
哪曉得這暴雨一下就三天,而且今天還在下,真是讓人急死了!
葛松道這麼一個殺神,此刻也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如果換了另一個人,葛松道根本不想說這麼多。
不過何飛之前寫文書上陳到總督府,專門點明瞭是柳銘淇提醒他的,這就說明這位裕王世子關心民眾,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
而且柳銘淇留下的紙條他回來也看了,這幾天柳銘淇天天過來找他的事情,他也曉得。
就憑著這種態度,葛松道也不會怠慢這位少年。
哪怕他是宗室子弟。
況且柳銘淇是出了名的主意多,能解決問題,連遠在四川的葛松道都曉得。
他也希望把事情狀況說出來之後,柳銘淇能多給一些有用的建議。
遲疑了一下,葛松道決定再給柳銘淇透露更多的資訊,“殿下,我已經收到了朝廷的飛鴿傳書,現在情況非常不好!就如同您之前判斷的那樣,長江和黃河這兩條河流,又有點猛龍翻身的跡象。
朝廷很是擔心,如果兩條江河同時肆虐的話,我們究竟該怎麼樣來賑災,才能度過難關!”
柳銘淇卻是一喜:“朝廷有準備了?”
“您讓何飛寫的奏章,朝廷已經收到了。正是因為何飛強調是殿下您的看法,所以朝中閣老重臣們才比較重視。”葛松道道:“他們早在十幾天之前,便已經發文給長江的沿岸省份、城鎮,要求他們做好查缺補漏的各種準備。
可惜了您之前沒說黃河,朝廷也是透過了下面的反饋才知道,今年的黃河同樣不老實,同樣有洪災隱患。希望現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吧!”
柳銘淇又不是神仙。
他只是在經過長江的時候,發現了長江的不對勁兒。
長江和黃河又不是同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