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不知此地情形,故而不能判斷。”張勤一本正經的道。
“那你覺得顏洲這個人怎麼樣?”柳銘淇又問。
“不好說。”
“你說說自己的感官。”柳銘淇很堅持。
張勤無奈,只得道:“此人說話雖然表面恭敬,可實際上卑職覺得他有些話說得不實在。”
柳銘淇哈哈一笑,“這不很正常嗎?大家都是混口飯吃,沒必要得罪那麼多人嘛。”
張勤遲疑了一下,沒有再和柳銘淇爭論。
此事是文官系統的管轄範圍,他身為千牛衛,自然不好多說。
直到張勤走了出去,柳銘淇才搖頭笑了起來。
看了前世和大人的那些招數,看了那麼多電視劇,看了那麼多書,他要是不明白這鬼門關有巨大的貓膩,那真是白白兩世為人了。
從事實來看,鬼門關運送效率降低,運輸成本直線上升,這都代表著之前的制度和運作模式已經有了極大的弊病。
其根源肯定就是在人身上。
人越來越貪婪,就會造成損失越來越大。
從小的方向來說,陳顯芝、陸冠心、甘恕正肯定有問題,甚至顏洲也說不定跑不掉。
那麼再擴大一點範圍來說,安徽巡撫、布政使、按察使等等,戶部侍郎、尚書,是不是也牽連其中,最少也是收了好處呢?
還有漕運衙門的漕運總督林鎮遠,他要是沒在裡面撈點好處,柳銘淇名字能倒著寫。
只不過林鎮遠是皇帝的潛邸之臣,歷次災害降臨時又積極的捐款捐物報效朝廷,所以這個人一向穩如泰山,哪怕知道他有毛病,也不會去深查。
通江鎮和南面的順江鎮,僅僅是兩個鎮子,稅賦便達到了一百二十七萬兩,幾乎是全國生絲或者桐油稅賦的一半,可想而知這裡有多麼的繁華昌盛。
幸好南碼頭和北碼頭這兩個地方的稅賦,是直接由戶部派人來收取的,漕運衙門和地方州府都無權干涉。
想想旁邊小鎮的收入都如此高,兩大碼頭的稅賦那就肯定更高了,不然戶部也不會冒著得罪漕運總督的風險,直接插一腳過來。
可是哪怕如此的高,戶部仍舊是每年都喊窮。
這幾年的賑災事宜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景和帝的內庫銀子,內務府都快集體上吊了,但戶部還是穩如泰山。
由此柳銘淇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戶部的窘迫。
是真的用得太多,還是那些本該入國庫的錢,卻進入了一些私人的腰包?
只不過,因為來得太大張旗鼓,所以柳銘淇也失去了步入民間去微服私訪的便利。
他敢保證,外面一定有許多人在觀察著,一旦發現自己出去,肯定會去稟報上面的人。
況且柳銘淇還不可能偷偷溜出去。
皇帝可是給張勤下了死命令的,任何時候都必須要守在柳銘淇身邊,把他平安的帶回京城。
所以張勤不但就住在樓下,而且一群千牛衛團團的圍住了小樓,連蒼蠅都不會放過。
……
此時,在距離驛站兩百米之外的一棟小樓裡面,兩個人面對而坐。
兩杯清茶正在冒著熱氣。
“你覺得裕王世子怎麼樣?”陳顯芝問道。
他對面的陸冠心笑道,“很好啊,是一個有意思的世子,和傳說中的差不多,喜歡熱鬧喜歡新奇的物件。”
“我覺得有點古怪。”陳顯芝道,“他明明是來探查鬼門關的,可今天卻著重打量了碼頭、倉庫和通江鎮……讓我感覺他對這一塊兒也挺感興趣。”
“有興趣又怎麼樣?他是親王世子,又不是皇子,更不是太子。”陸冠心仍舊笑著,“只是臨時被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