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洪方律師事務所。
在律師的陪同下走入接待室,時添一眼便看到沙發前坐著一名很有文藝氣質的眼鏡男。
男人和他差不多年紀,穿著一身綴有花邊的休閒西裝,半長頭髮用橡皮筋綁在腦後,兩根耷拉在額前的髮梢微微有些自然捲。
看到自己走進房間,男人從平板前抬起頭,唇角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時先生來了。”
接過對方遞來的名片,時添看到男人的黑色名片上用燙金體印著一行小字——【qi unity holdgs liited/assistant secretary- dexter(祁氏家族信託/助理秘書-dexter)】
兩人落座,時添盯著對面正在喝茶的眼鏡男,問:“你是周斯復的人?”
眼鏡男放下茶杯,滿臉困惑:“周斯復是誰?”
時添:“iltonzhou。”
眼鏡男推推鼻樑上的鏡片,篤定地搖頭:“不認識。”
時添眯起眼睛:“……”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香葉巷老屋的那天,鄭瀅曾和他說過,周斯復是祁連電子創始人祁正的小兒子,很小的時候就被周律師收養,離開了本家,所以才沒有跟著生父姓。
來律所和對方公司的代表見面之前,他特地在網上找了一下關於這傢俬人家族信託機構的資訊。對方確實很低調,網上除了br和工商登記證明,幾乎查不到任何其他資訊。
同樣都是姓祁……難道真的只是個巧合?
慢悠悠地拿起茶壺,再一次把杯中的茶水斟滿,眼鏡男從沙發前站起來,將桌上的檔案遞給時添:“時先生應該是第一次和我們這種非商業盈利性機構簽署擔保協議吧?我們的條款和市面上的那些擔保公司不太一樣,時先生可以仔細看看要求。”
接過眼鏡男遞來的檔案,時添粗略翻了一遍,很快便蹙著眉頭問:“這份協議並沒有寫明最高擔保額度。”
“對。”眼睛男說,“如果時先生翻到最後一頁,就會發現那裡有一處空行,時先生可以在上面自由填寫您想要我們擔保的金額。”
“……多少都可以?”
“多少都可以,”眼睛男微微頷首,修長手指向了第一頁的倒數第二行,“但我們會要求您出具一份詳細的計劃書,證明您一旦勝訴,未來三年內將會怎麼利用你的擔保資產,以達致利益最大化。”
指節輕輕叩響桌面,他意味深長地對時添說:“這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博弈,時先生。”
時添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對方居然真的跳過了金額協商環節,直接進入了下一個階段。但仔細閱讀完擔保協議裡的幾項附加條款後,他算是大概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俗話說,風險越大收益越大,對方提供的這份協議也是如此。他完全可以獅子大開口,填寫一個鉅額數字,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目前的債務危機。然而,一旦他未來幾年無法償還這筆債務,那面臨的可不就是打官司那麼簡單的事了。往嚴重的說,可以算得上是商業欺詐。
如果像他原本所想的那樣,只找一個臨時擔保人,替他做第一筆債務,也就是八千萬元的擔保,那風險係數就會小很多。但與此同時,隨著銀行利息越滾越大,最後哪怕打贏了官司,他往後的資金週轉也會很吃力。
這份協議完全是在考驗自己的信心,看自己對於未來翻盤的把握有多大。
在腦海中沉思了一會,時添緩緩抬起頭:“我能問您一個和協議無關的問題麼?”
眼鏡男靠在沙發前,對著時添攤開手:“時先生請講。”
視線在對面人的手腕處流連了一圈,時添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慌不忙道:“如果我沒看錯,您手上的腕錶是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