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稱為瘋子慈仁谷,那一定也是凶神惡煞一般,起碼是虎背熊腰,滿臉兇惡的樣子。
可是面前的慈仁谷。竟然這麼的斯文!
消瘦的臉龐,窄肩瘦腰,細長眼睛,看不出兇狠來,目光十分平靜,甚至有些哀怨,身體也沒有那麼強壯,穿著一件有些肥大地灰白色長上衣,領口處敞開著,鎖骨和半個胸膛處,露出一道明顯的傷疤來。而除了這道傷疤,這個慈仁谷完完全全就是個幾乎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模樣!
慈仁谷微微抬了下巴,向前面的眾人方向看了一眼,嘴角翹了起來,微微一笑,抬腿邁步,從一片碎石廢墟中走了出來。
芙蓉和狂獯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
夏喉朝鈞看了一眼慈仁谷,也是左右點頭示意了一下,於是眾人也紛紛向著楊夜那邊靠攏著走了過去。
兩夥人,就這麼越走越近。
慈仁谷已經走到了楊夜面前,卻連看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而是把目光灑向楊夜身後,盯住了夏喉朝鈞等人。
而當慈仁谷站定之後,與楊夜這邊的距離,也只有六七米左右。
“慈仁谷,好久沒見了。”夏喉朝鈞走上前來,站到楊夜身邊,衝著慈仁谷點了點頭。
慈仁谷的目光有些疑惑,接著一亮,十分平淡的笑了出來,說道:“我一直在看,這麼面熟,原來是夏喉朝鈞。”說著目光微微移動:“哦,酋翎,柔雷,呵呵,想不到你們都還活著。”
慈仁谷的聲音很淡,就像失真了一樣,聽上去幹巴巴的,如同劣質配音一樣。
酋翎和柔雷也走上前來,衝著慈仁谷點了點頭。
酋翎笑了笑,柔雷沒有笑,只不過雙方眼神的對視之中,彷彿互相已經坦露了很多內容。
“真是意外能遇到你們這些人。”慈仁谷笑了笑,好像習慣性地抬手,整理著自己的領口,那隻手有些枯瘦,手指細長,但整隻手上體無完膚,一塊一接一塊的疤痕遍佈手掌、手背和手指。
笑著,慈仁谷好像忽然間才想到一樣,微微一簇眉,問道:“哎?你們怎麼能找到我的?我藏的很隱蔽啊,等著命令去見血呢。”說著話,目光已經移到了所有人身後,比穆陽正站得還遠的龍曉那邊,然後點了點頭,卻沒有顯出一點驚訝:“哦,原來是這樣。”
龍曉臉色發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上前來,深深低著腦袋,急急說道:“慈主!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我們……”
話沒說完,慈仁谷的手還在玩著領口,卻打斷了龍曉的話,問道:“我們?還不止你一個哦。”說著腦袋慢慢轉向了身邊的狂獯,問道:“有你麼?”
狂獯轉頭與慈仁谷對視著,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嗯……”慈仁谷點著頭,轉向了另一邊,看著芙蓉。語氣平淡的說道:“那就是你了?”
芙蓉愣了一下眼睛,臉色一白,汗已經下來了。
“黑域主都養了一些什麼修仕啊。”慈仁谷細長的眼睛淡淡撇著緊張得不行的芙蓉,輕聲說道:“沒有實力,卻會當叛徒出賣主子。”
“慈主!我們也是為了保命啊!”芙蓉激動了起來,一扭身,衝著慈仁谷深深低了腦袋,雙手十分女氣的抱在胸前。伸出來的小拇指還一翹一翹的發抖。
“抬頭。”慈仁谷玩著領口,嘴裡輕輕蹦出兩個字來。
芙蓉猶豫了一下,慢慢抬起了腦袋。
“淘氣!”慈仁谷微微撇嘴一笑,玩著領口的那隻手慢慢拿下來,伸到芙蓉腦後輕輕拍了一下。動作很輕柔,就好像家長在笑呵呵玩笑一樣的逗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但楊夜一愣,夏喉朝鈞一愣,酋翎一愣,所有人都一愣。
在這一愣的同時,每個人的眼神裡都顯出了震驚和懼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