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這個樣子了,這人居然還這麼淡定。
非我族類啊。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該勸的我也都勸了,聽不聽在你。”那人沒了繼續挑釁的欲|望,興趣缺缺的說了句,“總之呢,一句話,對男人吶,不要用力過猛,這樣才能收放自如。”
說著,也不等她再回應的,直接掛了電話。
“嘟嘟”的忙音傳來。
季子期把話筒放回到機座上,感受著這屋子內空蕩蕩的氣氛,嘆息般喘了口氣。
這麼空蕩的氣氛,要說是沒點情緒,那是不可能的。
多少,心裡有點失落。
只是,她的失落,卻不是因為某人現在在歡場玩,而是因為,自己難得親手下廚做菜,做了這一大桌子,居然沒人來吃。
季小姐抬手,揉了揉因為打電話太久而有些泛酸的脖頸,眼神有些悵然。
其實,剛才那個女人的口氣中所包含著的意思,她不是沒有聽出來。
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了對她的挑釁。
按理說,換作是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女人,聽到這樣的話,也都是應該生氣的。
可偏偏,她卻是個例外。
有愛,才有恨,投資感情,才會產生生氣。
可她不是。
對那個男人,無愛,也無恨,從沒有在他身上投資感情,所以,不管他在外面怎樣玩,她都不會生氣。
這一刻,講真,她倒是有些慶幸了。
慶幸自己的不愛,所以,才讓他沒機會傷害到她。
憑良心講,她這心裡,其實是一直有種愧疚的情緒的。
從最初的相見開始,就是他在愛她,而她在傷他;到後來的一年前,他在幫助她,而她在利用他;直到這一刻,也依然是他在盡全力愛她護她寵她疼她,而她,卻只是拿自己當成了償還他的工具。
因為不愛,所以愧疚。
年少時,鍾凌銳給了她最純真最瘋狂最衝動最不顧一切的感情,後來,他又給了她最刻骨最銘心最難忘最撕心裂肺的傷害,直到現在,他們迴歸到了最初的起點位置。
誰都不再是誰的誰。
但是,與此同時,卻也誰都是彼此心裡最無可取代的人。
做不成情|人,也當不了朋友,但是,他們在對方的心裡,都始終佔據著一席之地。
自那以後,她就懂了,一個人一旦動情,是一場多麼可怕的覆水難收,從此,她學會了不再去愛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無論是誰。
只有這樣,才能夠使自己遠離情傷帶來的傷害。
季子期抬眸,視線在餐桌上落定。
腦中,無意識的浮現過他上午給她打過來的電話,“下午六點,在家裡等我。”
一句“家”,一句“等我”,讓她即便沒有愛沒有眷戀,卻也緩解了她心裡面因為工作而產生的疲憊。
她笑一笑,道一聲:“好。”
可現在,在距離他所說的那個時間點上,分針又悄悄的溜過了一個圈。
晚上七點。
他終究是沒回來。
跟他糾糾纏纏將近一年,她自認對這個男人也有著幾分瞭解,她知道鍾守衡的性格,說一不二,說出去的話,向來不會讓它成空。
可今晚,是個例外。
鍾凌銳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過來。
她看著那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號碼,柳眉輕挑了下,然後接起來。
“依心,生日快樂。”
淡淡的一句話,淡淡的幾個字,若不細聽,怎麼聽出其中心酸之意。
她動了動唇,艱澀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