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戩親率兩萬大軍,於北城浩浩蕩蕩的進入長安城。
按照規制,大軍凱旋,朝廷自當舉行大典,百官出城迎接,以慶賀王師得勝之功。然而,此時的朝廷,對此卻十分冷淡,僅僅派出數十名閒散官員,帶著儀仗隊,前來迎接。
為首之人,便是早被視為李戩之人的黃綸。
望著列在道旁上,簞食壺漿的無數百姓,再看看前面冷清的寥寥官員。李戩縱然大度,此時也是臉色鐵青。
他可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而是身後所有,參與驅逐匈奴的將士們。朝廷如此敷衍相迎,落下的不是他自己的面子,而是寒了所有抗擊匈奴之人的心。
“黃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黃綸也沒想到朝廷竟然會如此輕慢於李戩,不由苦澀道:“大都督,朝廷諸位大人,就在今日早朝,紛紛上表稱病,無法成行。下官只好主動請纓,帶著諸位大人前來迎接大都督。”
李戩冷冷一笑,“是嗎,還真是巧了,全都在今日生病,莫不是染上了疫病?”
李戩哪裡不知道,這些人就是在給他下馬威。想來,一定是和司馬保聯絡好了,這才有恃無恐。
“大都督還請息怒。”黃綸趕緊勸道,隨即走到李戩跟前,小聲道:“大都督,如此也好,屬下這次帶來的官員,絕大部分都是無權無勢之人。若是大都督許以重利,未嘗不能收攏其心,為您效力。”
李戩連忙抬眼掃視前方眾人,心中大為激動,“黃大人,這些人都是什麼身份?”
“啟稟大都督,這些人有一些是曾經雍州刺史府的佐官,您也知道,隨著閻鼎大人帶來了大量洛陽官吏,擠佔了朝廷諸多位置。狼多肉少,這些人既不是世家大族,也不得大人們的青睞。雖然官職高升了,可權力卻被剝奪一空,成了和屬下一樣的清散閒官。”
“還有另外一些人,則是跟隨閻鼎入關,但本身沒有什麼權勢,入關之後,同樣被排擠一邊,不得重用。”
李戩略微點頭,無權無勢好,唯有如此,才能收其心,用其才。
不過一想到才,倆今不由暗自嘀咕,這些人被排擠出去,莫不是無才無德?若是如此的話,自己豈不是成了撿垃圾的?
但他又看了眼黃綸,心中還是升起了希望。連黃綸這樣的大才,都能被排擠出權力核心。
難保這些人中,也有一些真才實學之人。若能得一二人,便是賺到了。即便這些人都是廢物,也能起到千金買馬骨的作用。
於是,李戩當即翻身下馬,來到眾官之前,含笑道:“有勞諸位大人,在百忙之中,前來相迎,本官感激不盡。”
眾人聞言,不由臉色各異。其實他們本不想來的,可沒想到,朝中各位重臣,竟然紛紛稱病。只剩下他們這些沒事幹,又沒有什麼利害關係的大臣。
一時間,朝堂之上,竟然無人能夠主持凱旋大典。不得不以,他們這些閒人,只好匆匆奉命,前來充當人頭。
如今被李戩這般奉承,不由渾身不自在。還百忙之中,他們簡直閒得渾身快發黴了。
但面前的李戩,不僅位高權重,還是個殺神。眾人哪裡敢端起架子,連忙紛紛直言不敢。
雙方相互謙恭了幾句,李戩卻是話鋒一轉,正色道:“諸位,如今朝廷諸公皆已稱病,不知這朝政何人主持?”
眾人一聽,不知李戩何意,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如何開口。
一旁的黃綸見狀,連忙答道:“回稟大都督,因為事發突然,朝政暫時還無人主持。”
“哎呀呀,這可不成啊。”李戩不由痛心疾首道,“朝政事關國家安危,天下存亡,豈能空置?諸公為國事操勞,積勞成病,本官深感痛心啊。”
黃綸立馬心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