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戩自然知道,此事乞伏乾歸做不了主,他此來,其實就是想要藉此機會,試探一下乞伏部的底線。他相信,乞伏乾歸一定會把此事,告訴乞伏國仁。
於是,李戩笑道:“此事不急,待將姚氏兵馬殲滅後,你我還有賀蘭部,再聚一起商議此事。在下相信,我們三方,一定能夠妥善解決草原的劃分,你說是不是?”
對於戰後的草原劃分,此時還不是時候。李戩只想警告乞伏部,不要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
若是逼急了他,這片草原將永無寧日。如今他掌控羌姚氏族兵馬,已經有這個資格,向乞伏部叫板了。
更何況,還有賀蘭部可以引為外援,李戩相信,面對強大的乞伏部,賀蘭部與他的關係,更勝乞伏部一籌。
乞伏乾歸此時如同吃了蒼蠅一般,再也無法維持臉色的笑容,他已經聽懂了李戩話中的意思。若是他執意不斷南下擴張,將面臨同盟關係破裂的危機。
若只是對付雲中軍也就罷了,可一旦牽扯進賀蘭部,這對乞伏部來說,壓力就大了。
這一年多以來,乞伏部雖然實力強勁,但面對羌姚部長時間的消耗,實力亦是損失頗大。或可與雲中軍僵持,但卻無法同時對付兩方勢力的攻擊。
大帳之中,氣氛徒然變得壓抑起來,兩人目光直視對方,絲毫不肯退讓。
良久,乞伏乾歸忽然大笑,“不錯,此事還是留到三方共聚商議吧。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哈哈,太早了。”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此時,兩人滿懷心事,哪裡還有暢飲歡言的雅興?
不過一會,李戩便起身告辭,徑直帶著兵馬,向南而去。
乞伏乾歸臉色鐵青的坐在大帳中,沉思良久,當即書寫一卷書信,將此次談話的內容,記錄上去,然後召來一名親衛,命他立即趕往乞伏部主帳,送到乞伏國仁手中。
十餘日後,李戩返回到洛水北岸,此時,無數胡部在氏族軍的驅趕下,紛紛渡過洛水。
而成群結隊的氏族軍,分成大小不一,少著百餘人,多則上千人馬,以氏族為核心的兵馬,各自帶著裹挾而來的胡部,亂糟糟的往南下。
李戩是看得頭皮發麻,幸好此時,姚萇沒有率領姚氏兵馬殺來,否則的話,這些氏族軍,便要潰散四逃。好不容易收攏的胡部,也將成為姚氏兵馬的戰利品。
待到所有人渡過洛水之後,李戩當即下令將所有氏族軍聚攏起來,然後命人清點各氏族的兵力。
透過一番清點後,李戩才知道,此次聚攏起來的氏族軍,約有四千多人。只可惜,原本反正的兵馬數量至少六七千人,可在與姚氏兵馬內訌,以及乞伏軍的追殺下,折損了兩千多人。
隨後,又清點了裹挾而來的胡部族民,共計三萬餘人。還有隨行的牛羊馬匹,暫時無法統計,估計約有十數萬頭。
如何安置這些胡民,同樣是個巨大的問題。胡陽城顯然是無法養活這麼多人口的。李戩只能命人,將這些胡民,帶回沮水兩岸,補充勞動力不足。
值此草原鉅變之際,李戩還無法立即返回雲中,主持大局。當前最重要的,是殲滅姚氏餘孽,完全控制南部草原。而當前最急切的,是前往西北,接應另一支反正的氏族軍。
大軍只在洛水南岸逗留一日,進行休整。而李戩所有處理的事務,卻是千頭萬緒。
他寫了足足十數頁的書信,裡面詳述了對這三萬胡民安置,以及不久後,從另一個地方送來的胡民安置辦法。
這封信將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雲中縣,交由秦無害來處理,希望能夠在胡民抵達沮水之前,至少能夠運送來足夠的糧草,以救濟這些未來的勞動力。
隨後,便是對這支氏族軍的整編。任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