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就吞下了約摸三千斤的食物了。幸好這樣的巨鯨不會太多,否則小魚兒們如何能存活下去?而巨鯨們沒有了小魚兒吃恐怕也只能自相殘殺而致滅絕罷了。
稍後,不再見有大動靜,想來巨鯨已吞食夠了。過不多久,卻又見四周的肉壁緩慢而有力地不住縮張,壁上的粘液似瀑布般傾瀉而下,有上千斤的小魚兒漸漸被粘液淹沒、溶毀、銷滅,化作了一團團稠糊,有的附在了周壁之上,有的則向下不知溜到什麼所在去了。
有幾頭上百斤的大魚不住掙扎,卻終也難逃劫數,步上了小魚們的後塵。
白皚皚見了亦是心驚。他可不願就此被化作一團糊泥,正思忖對策,忽見魚叢中猛地躍出一頭奇怪無比的大魚來,一蹦丈餘高,隨即便又落下。
腳下的汙液已少了許多,尚不及膝。白皚皚看清了眼前這頭怪異的大魚,但見它圓頭長身,兩眼怒突,身上無數粗長毛刺,兩邊身側各掛滿了青綠透明的肉瘤子,尖長的尾端長滿了白鬚。再看它的身底下,是兩排拇指粗的彎折長爪,看起來很鋒利,顏色淡紫,總共約摸有二十來條,俱被汙水浸沒了大半。
但見這頭怪魚似乎正在發怒,它一下斜衝而起,撞向身旁的一堵肉牆,卻立即被重重地彈了回來,跌了個數腳朝天。但它隨即又爬了起來,似乎怒氣更大了,接連不斷地向肉牆撞去,固又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撞了回來。而它似乎總不死心,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又一次又一次地向肉牆撞去。次數愈多,它的肚腹鼓動愈疾,頭部上端也不住地噴出水汽,顯見已精疲力竭了。
白皚皚見它發如此大的脾氣,心想它大概平日裡也是一位“霸王”,作威作福慣了,今日卻被巨鯨吸入肚裡而成了“腹中囚”,一時之間難免有些想不開。但見它漸漸難以動彈了,喘息如牛,已然躍不起身,卻仍然掙扎著又向肉牆撞去。
見它火氣如此之大,白皚皚不禁有些好笑,卻又有些佩服它不屈不撓的頑強精神——若是一般的人碰到如此絕境,遭受了無數次無情的失敗和痛苦的打擊後,是否還會掙扎到底、堅持到最後?
周壁的粘液已向白皚皚侵襲而來。白皚皚已打好主意,抖手抽出了碧靈軟劍,斜身掠起丈餘高,覷準了右旁肉瘤上的一顆夜明珠,平地一劍刺去,不偏不倚,不輕不重,正好穿過了這顆珠子正中的一半,而他同時已提氣丹田,施展出在太湖石公鎮苦練而成的“柳絮隨風飄”的上乘輕功來,整個身子掛在了碧靈軟劍的劍柄上,隨著軟軟的劍身不住輕晃。他這身輕功雖未到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支撐得大半個時辰倒還勉強能行。
再看那些粘液,流瀉得更快更多了,不到一盞茶功夫便將無數的大魚小魚們盡皆化成了一團團稀泥般的東西,隨著大量汙液緩緩向下流失。
待流到差不多完了,白皚皚才見先前那頭古怪的大魚竟未被化掉,仍自氣鼓鼓地仰身躺著鼓著肚皮喘著粗氣,顯見它的火氣還沒有發完。
待汙液流盡,這間“大屋子”登時一下子便空了。白皚皚放眼望去,但見右前方盡頭有一個兩尺方圓的黑洞,看來所有的東西俱是往那兒跑去的,不多久後便要變成屎尿了。
眼見難關已過,白皚皚便收劍躍下身子,撕了一塊衣襟將碧靈軟劍上的粘液擦乾淨後方又入鞘縛好,心道:“這些粘液可怕之極,竟能在片刻間將這般多活物消融……碧靈軟劍不沾血跡,卻不想竟難免被它所粘糊……”待一抬頭,卻見前邊那頭怪魚似已歇息夠了,一挺肚皮躍將起來,叭地站好,頭正向著白皚皚,一雙怒突的白皮怪眼惡狠狠地瞪著白皚皚。
白皚皚苦笑了一下,心道:“老兄,你我同病相憐、同腹落難,你該不會想把怒氣發在我這‘患難兄弟’身上吧?”
但眼前這位大怪魚類可不管什麼“同病相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