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挑了挑眉,他必須承認,蘭斯這番直白的話讓他起了一點點興趣。“所以,你是在給一名影評人打電話,還是再給一位朋友打電話?”這是很大的區別。
“我在給一位身為影評人的朋友打電話。”蘭斯鑽了一個語言的空子,這讓羅傑撇了撇嘴,可是蘭斯的話依舊沒有說完,“同樣,我還給一位身為導演的朋友打了電話,一位身為攝影師的朋友,一位身為職業運動員的朋友,一位身為對沖基金經理的朋友。一位身為律師的朋友,一位身為經紀人的朋友,一位身為記者的朋友……”蘭斯的話讓羅傑嘴角的不屑緩緩沉澱了下來,“正如我說的,如果要提起附帶影響,這個社會上任何一個行業都無法擺脫;如果要提起敏感時期,那麼我也不確定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間了,也許二月十四日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蘭斯這是在狡辯,但卻是十分機智的狡辯。帶著蘭斯特有的睿智和幽默,羅傑忍不住就輕笑了起來,那眼底泛起的笑意洩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正如蘭斯所說,頒獎季人人都應該明哲保身。但卻人人都沒有辦法做到。重點從來就不在於明面上的規則和框架,而在於看待作品的心態。“所以,朋友,你今天給我打電話。難道沒有什麼後續嗎?”
蘭斯雖然一直保持著從容冷靜,但此時此刻總算是輕輕吐出了一口,“呵呵。下週五,我的作品會在伯班克的那間地標院線舉辦一個小型觀影聚會,也許你可以到場,然後給我一些意見,讓我知道我的優點和缺點。我也許可以獲得一些靈感,對目前正在忙碌的這部作品做出一些改進。”
羅傑不由莞爾。
“上帝之城”的小型觀影聚會,羅傑準時到場,同行的還有蘭斯的另外一名好友勞倫斯。
這是一場十分專業的觀影聚會,除了羅傑和勞倫斯之外,有兩名記者,三名製片人,數名演員,甚至還有兩名攝影師,其他全部都是資深專業電影愛好者。而且,“上帝之城”的劇組沒有任何成員出現——甚至就連派拉蒙影業都沒有派出任何直系相關人員出席。即使是最挑剔的學院評委,也無法說出任何不妥來。
在頒獎季沸沸揚揚、熱熱鬧鬧的環境之下,“上帝之城”的小型觀影聚會根本排不上號,就連“美國週刊”、“娛樂週刊”這樣的八卦雜誌都懶得投去視線,看起來只是再普通再簡單不過的一場觀影聚會。
但是這場專業觀影聚會結束之後,羅傑…埃伯特卻在“芝加哥太陽報”上撰寫了一篇專業長評。
此前“上帝之城”在聖丹斯電影節上映時,羅傑就已經分別用四星評價和四星推薦為這部電影送上了難以想象的讚譽,但那一次羅傑僅僅只是撰寫了一篇簡評而已。這一次,羅傑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長評,又一次給予了四星滿分評價!
“在年初的聖丹斯電影節上,一位籍籍無名的導演帶著一部巴西電影橫空出世,伴隨著翻騰的憤怒能量,‘上帝之城’講述了一個里約熱內盧的貧民窟幫派故事。這是一部充滿了熱情、洋溢著躁動、充斥著緊張、張揚著恐懼的電影,輕而易舉地就將我們代入到南美洲那片炙熱而不安的土地上,並且宣告了一位具有出色天賦和激/情的新導演出現了:
蘭斯洛特…施特雷洛。
請記住這個名字!有人將‘上帝之城’與斯科塞斯的‘好傢伙’相提並論,這絕對是實至名歸的。‘好傢伙’在故事的開頭,旁白就說,自從他記事起,他就想要混黑幫;但‘上帝之城’的旁白者卻似乎是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故事發生在里約熱內盧將窮人從市中心隔離出來而專門建立的貧民窟,這片區域漸漸發展成為一個充滿生機、色彩、音樂和亢奮的地帶;同時,這裡也漸漸發展成為一個缺失法律、缺失道德的地帶,暴力遮掩了頭頂上那一片天空,彷佛將這片區域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