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來,擱我屋裡……老爺子,您怎麼巴巴的跑來瞧我?”
王五真是又驚又喜,閒居京城,韓中平韓老爺子這北的財神冒著風寒守候,這是多大的交情情分!心裡面一絲絲疑惑也一閃而過,韓老爺子是做多大事業的人物,怎麼會來看他這個守著破敗鏢局打發日子的王五?
第五卷 鼎之輕重 第十三章 … 兩江風雷(六)
江寧城,水西門外水關碼頭。
江南的冬日,和北京城冬日又不一樣。京城雖寒,可是氣候乾爽,天高雲淡。比起春天的滿城風沙,北地百姓,倒是更喜歡冬天多一些。瞧瞧民間要過的節日,冬季當中,比出其他季節多出那麼多,似乎就可以證明了。
江南的冬天,氣溫雖然比北方高一點,但是那種陰寒的溼冷,卻似乎能一直深入人的骨髓。
這種陰冷,也就展現在水關碼頭紮起了牌坊,搭設了接官亭,等候新任兩江總督徐一凡到來的人群的臉上。
徐一凡雖然一路上走得慢,在蘇州還停了兩天。似乎是準備留足時間給江寧蘇州官場串通好來對付他似的。大家也巴不得徐一凡最好死在路上,不要來禍害兩江了。
可是不管拖多長時間,徐一凡終究是要來的。
這七八天裡,徐一凡總督札令當中要召集的官兒,基本上也到得差不多了。在水關碼頭,按著品級排成黑壓壓的一片。照理說其他總督上任,到之前都有滾單下來,總督的巡捕官會來和本的辦差的官員交好口,採用什麼儀仗,什麼供應,大人是喜歡熱鬧一點還是乾脆折現來實惠的,都有交代。可是這次去辦差的兩員官,一個現在被參,一個白斯文根本就沒訊息傳回來,徐一凡手下親信也沒一個人提前到。這差如何個辦法兒!再說了,誰有精神伺候這個二百五,這傢伙個別,伺候他說不定還不落好。
就因為這樣,水關碼頭這儀式雖然什麼都不缺,來的人還加倍的多。可是一切都是馬馬虎虎,糊弄事兒。几席酒宴,根本就沒法兒看。
人人臉上都陰沉沉的。外的來的府縣正印官兒還好,這個時間,既不是上下兩忙收納錢糧的時候,也不是開漕收漕的日子,耽誤不了多大事兒,腰包不受委屈。無非就是人吃點辛苦。而在他們後面站著的佐雜官兒,卻個個魂不守舍。他們這些小老爺,一年好處全在三節兩壽,地方按日子給點孝敬。現在眼瞧著就要過年,各家商鋪煙館都在盤帳,這個時候白耽擱時間在省城,錯過年節,就是錯過了白花花的銀子,誰能吃得住!
有些佐雜小老爺,乾脆將徐一凡的札令丟在耳後,賴在地頭不走,還放出話來:“誰理他!反正也就是署事,不過一年時間。老子不去,這姓徐的咬老子鳥?眼瞧著就要卸任,到時候我東他西,誰管得了那許多!”
佐雜小老爺的頂子不心疼,一個巡檢不過頂天二三百銀子就能捐得。可是在場的不少官員,卻擔心他們的頂子!江寧城最近風聲太特別了。蘇州那裡一個個訊息傳過來。到了江寧就更是沸沸揚揚。榮祿榮中丞看來要和徐大帥頂著幹到底了。據說已經趕緊的朝徐州匯開拔費過去了。往常七千人開發,軍官借支,士兵犒賞,不過十來萬就能搞定的事情,榮祿可好,一下子整整三十萬匯出去!還要加急,貼水都比往常要加三分!據說陳鳳樓已經又去電報表忠心了,說武毅銘軍已經陸續就道,決於二十天內全軍而至蘇州。為榮中丞鞍前馬後,效力定了。
可是江寧官場卻是別有風聲。據說現在江寧最大的三司,藩臺學臺臬臺,已經和江寧滿洲將軍站在了一塊兒。榮祿要和徐一凡鬧,就讓榮祿跳出來鬧去,他們只是瞧著。畢竟徐一凡就在江寧。且看這二百五的行事如何。好便好,不好便破釜沉舟,和榮祿一起,和徐一凡鬧個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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