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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極大,猛的將楚萬里擬的電報底稿撕得粉碎,揚得滿屋子都是。
“楚協統!我實話對你說,朝廷是要去徐一凡而後快的!現在也不瞞你,我翻身的唯一依仗也就是你。滿洲人說話爽快,你幫了我,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只要禁衛軍在你我手上,將來你就是做到總督巡撫的位置,也不過就是十年內的事情,而你跟著徐一凡,只有一輩子荒廢!大好男兒,滿心思的抱負,你就準備這樣浪費了?現在就要你一言而決!”
兩人目光碰在一起,都沒注意到,外面又響起了一陣馬蹄聲和腳步聲,那些隨員地罵聲,都悄悄的安靜了下來。
楚萬里看著榮祿,半晌之後,才是淡淡一笑:“榮大人,咱們不知道你不在漢城,而徐大人也不是未卜先知,知道漢城發生如許暴亂……他只是派我們這些人過來,五天走八百里路,暴雨閃電中的山路……就是為了守住我們這個國家的屏藩!至於怎麼判斷出這裡有暴亂的,下官也不必向大人分說……其實我們到了這裡,如果榮大人還在奉恩署欽差行轅,正在拼力奔走平亂,力量不足,我們又怎麼不會奉大人驅策?”
他伸手如懷,摸出一把東西又攤開。手中正是那一堆被燒變形了的頂子。
“可惜在奉恩署欽差行轅當中,我們只找到了這個……而榮大人您卻安然無恙。我知道,您是去平壤的,派了袁世凱來奪權不成,於是您親自出馬……將漢城宣撫坐鎮大業丟下!平漢城之亂地,不是你榮大人,而是朝廷欲去之而後快地徐大人!下官對朝廷,對北洋,說地也就是實話而已!”
他盯著那幾個朝鮮職員,冷冷的道:“把電報發完!沒稿子,我再給你們寫一份!”
榮祿臉色鐵青,突然從懷裡摸出了一把六輪手槍,一下指著楚萬里腦袋:“榮老子看你敢!就算打死你,你手下這些丘八,敢衝榮老子齜一齜牙?你小子也不值什麼!不識抬舉地東西!我是朝廷的欽差正使,這些都是我大清的兵!是愛新覺羅家的狗!”
楚萬里嘴角仍然帶笑,緩步向前,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他聳聳肩膀:“榮大人愛當狗,沒人攔著您,屬下就免了。榮大人到底開不開槍?開了槍,我的兵一鬨而散,榮大人自己平亂去吧,再把平壤的徐大人幹掉,那就隨便您說什麼了……讓讓,電報還沒發完呢!”
外面一個同樣帶笑,卻有掩飾不住的疲倦的聲音響起:“誰說我在平壤?你小子走八百里,我也沒少走一尺啊!”
第三卷 在朝鮮 第三十一章 … 收局(下)
交錯的彈雨將景福宮宮牆四周打成了一鍋粥,金鉤步槍特有的焦脆聲音在四下裡響成一片。子彈打在宮牆上,一片片紅色的漆皮和磚頭飛濺剝落。加上從四下升起的火頭和煙霧,將這裡整個的籠罩。
四下裡傳來的是傷員的呻吟,還有垂死的人發出的慘叫哀嚎。禁衛軍第一標第一營的殘餘弟兄們就處在這火力的中央,依託著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地物拼命射擊抵抗。
最主要的壓力,還是來自於從宮內逼出來的日軍大隊主力,他們利用著火力,越逼越近,越壓越兇,加上彈藥充足,密集的火力打得禁衛軍在宮門口幾乎都抬不起頭來。
張旭州沉著臉舉著一支八八式步槍,咬著牙齒一槍槍的發射,子彈撲撲的落在他的四周,濺起無數煙塵碎末,但是他靠著宮牆,仍然不做稍卻。在他身邊腳下,到處都是或死或傷的弟兄們,還完好的,沒有一個放棄了抵抗,仍然和他一樣在射擊,在將被打倒的傷員拉過來。一聲聲河北南洋口音的叫罵聲音此起彼伏,大家看來都已經豁出去,和他們標統一樣,死也就死在這兒了!
禁衛軍第一營幾乎是完全輕裝的,背囊裝具都沒有攜帶,就算有,現在也留在街巷當中,陷於大火。每個人攜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