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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軍入衛京畿,就算徐一凡不能再一手遮天。皇上,老臣說句打嘴的話,京師這些貴冑旗人爺們兒,多大本事皇上都心裡有數。禁衛軍又是他一手拉起來的,只要皇上關照著。禁衛軍大權必定還是徐一凡的,不管他到底是什麼名義!“
翁同禾已經說得嘴角都是泡沫,被風一吹,四下飄揚。但是他神色仍然是俯仰自得,精光簡直要從眸子裡面冒出來。
光緒也認真的聽著,臉色越來越青。
“……皇上只要有一支精兵在手,緩急之時可待。天下都仰望皇上聖德。苦於國勢板蕩久矣,一旦有日皇上期待振作,詔告天下尊王攘夷,鼎新革故。京畿有可用之兵。天下有勤王之臣,皇上一生事業,何愁不能振作!”
翁同禾的收煞乾脆利落,只是目光炯炯的看著光緒。
光緒突然爆喝了一聲:“夠了!”
他猛的轉身:“老佛爺萬壽在即,你做如此驚人之言,又要調禁衛軍入衛京畿。還不是看著李鴻章現在又爬出來了。又出風頭了,你看不順眼罷了!你哥哥當年被李鴻章一份奏章終生不用,你們老翁家,對這個仇記得可深!禁衛軍回來,就分了李鴻章北洋的地位,慢慢的再削他的權。北洋要限制,李鴻章那個協辦大學士地缺你也瞧著許久了。你的心思,難逃朕的洞鑑!”
光緒瘦怏怏的身子。也不知道哪裡來這麼足的中氣。看著他神色俱厲,遠遠兒看著的太監宮女們面面相覷,卻又不敢過來。翁同禾卻神色不動,只是靜靜的垂首聽訓。
“朕對老佛爺孝養之心。天下可鑑!要不是老佛爺,豈有朕之大位,豈有現在我大清之煌煌盛世?你做此無父無君之言,到底是何心腸?要不是看你往日功勞情分,還一貫當差謹慎,今天不知道怎麼撞了一頭黃湯醉迷了心腸,就要你去伊犁走一遭!你走!朕這些日子不想瞧著你,牌子也別遞進來了!”
翁同禾恭恭謹謹的下了一個禮,舉著馬蹄袖齊眉,就想退下去。
光緒擺擺手,卻又叫住他,似乎還沒罵盡興:“你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你學生都不如!你瞧瞧你那個學生譚嗣同,還很有點浩然之氣,不像你這麼無父無君!他現在在哪兒?”
翁同禾仍然不動聲色,似乎光緒罵的不是自己,仔細瞧他神色,還能看出眼底的三分緊張,七分得意。自己地皇帝學生,也歷練出來了啊……“回皇上的話兒,老臣那個不爭氣的學生譚嗣同,現在正奉徐一凡之召,在朝鮮禁衛軍中……徐一凡和臣那個學生,是八拜刎頸之交,整日以聖人之學交相砥礪,是準備報效朝廷,報效大清,報效我皇上的。”
光緒仰首向天,眉頭皺得緊緊的,又擺了擺手:“聽說徐一凡和譚嗣同,還有一個王五,是桃園三結義來著?”不等翁同禾回話,他就自顧自的吩咐:“桃園三結義本來就是天下共仰地好事兒嘛,聽說王五雖然不文,但也是古專諸劇孟一般的人物。朕這些日子在讀太史公的遊俠列傳,也想瞧瞧這人物,你想想法子,看朕怎麼能悄沒聲兒的見見王五。說出去,畢竟是個笑話。”
到了最後,光緒平板的聲音當中,終於帶著了一點期待的色彩。
如果說京城頤和園的秋色過於蕭瑟,那麼在朝鮮大同江兩岸的秋季,充滿地卻是一種奇異的活力。
這種活力,是在老大京城找不到的。
李大雄的到來似乎是個訊號一般。更多的船,更多的人,透過各種渠道向大同江兩岸湧來。徐一凡花錢就像流水一般,在金錢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搜刮人才,準備物資。軍火也源源不斷的採購輸送而來。如果負責裝卸的小工們懂得各國語言的話,可以發現那些裝在箱子裡面。包著油脂地步槍,彈藥,格林炮,馬克沁機關槍,管退式野戰炮,軍裝,型揹帶,水壺,刺刀,軍靴都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