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可是大家夥兒互相看看,都是對著洋鬼子不敢對抗的慫包,誰也不像能順應天命的樣子。還不如在大清體制下湊合著過呢。他徐一凡到時候一旦選擇自保,好不容易拉上船的南方諸督,只怕就馬上離心。他徐一凡也不過尋常人耳,並不是這個末世的最好選擇。這等時代大潮的威望下一旦失去,再挽回來,不知道要等到時候!
戰,那是一個最為簡單的選擇。也是熱血一湧就能做出的決定。保住自己時代旗手的名望,哪怕戰得山窮水盡,只要大旗不倒,也終有問鼎天下的期望。
可是時代已經不是中國內部自己改朝換代的時候兒了,他奮起而戰,以他相對於列強的薄弱實力節節而戰。俄國深入東北,為了限制他們,那日本可能就藉著這個機會從絕境當中復甦,他甲午一戰苦心孤詣旨,就等於白打。這工業化浪潮的末班車,就在中國大地的一片混戰當中無可挽回的錯過。這民族的元氣,還不知道要傷損多少!
能不走到這一步,就要盡最大努力,不走到這個境地當中去!
事態有點失去掌握了啊……前路的變數,在不知不覺當中又增加了那麼多。這條路,哪怕已經看得到盡頭了,還是這樣千難萬險啊……他徐一凡,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以為一切都是盡在掌握?
徐一凡想到這裡,忍不住自失的一笑。正在他將北地局勢翻過來覆過去想的時候兒,就聽見耳邊響起了張佩綸的聲音:“大帥,冬日江風當中獨立良久,卻不知道大帥心事為何如此之重?”
徐一凡回頭看看,張佩綸正氣定神閒的站在他身後,也在看著江景。他的麾下,現下基本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就張佩綸不擔名義,可以跟著他到處亂跑,隨時也可以參贊一下。徐一凡在外面呆立那麼久,他以為徐一凡一直在考慮和英國人談判的事情呢。
“大帥,和英國人談,想太多也沒必要,天下的事情,沒有一次就能談成的,都是隨著時勢變動,而最後能有結果。如果大帥怕他們開的盤子太大,這次泛泛的聽著就是了,反正只要經營好咱們自己的實力,能足夠壓倒中樞,到時候英國人只能和咱們打交道,還有什麼不能談的?”
徐一凡搖頭苦笑:“……我是擔心北地現在的局勢啊……”他剛才心思用得太深,這話忍不住就脫口而出。
張佩綸看著徐一凡,那份北地情報匯總,他自然也看到了,對於徐一凡如此憂心仲仲,他忍不住笑道:“大帥,此是好事啊!自古用此散亂民間會社力量者,少有不敗事的。朝廷也是病急亂投醫,譚嗣同,書生耳!北地越亂,豈不是大帥的機會越多?他們幹那些事情,咱們瞧著就是了,到時候天下還不是指望大帥來收拾局面?現在就恐他們在這裡頭陷得不夠深,不夠快!大帥要是為這個憂心,大可不必。現在咱們要做得,不過就是冷眼旁觀!”
在一般意義上,你張幼樵是對的。可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啊……你是不知道,讓他們鬧大了,到底會攪出一個什麼結果出來!
徐一凡在心裡頭苦笑,忍不住問道:“幼樵,你說我們現在就提兵北上,收拾北地亂局,可不可以?”
張佩綸一怔,奇怪的道:“大帥,你怎麼想到這個上頭了?按而觀釁,這釁還未曾起,怎麼可以輕動?大帥天下佈局,就是要將朝廷逼入絕境,讓他們自己手忙腳亂當中將最後一條路走絕,現在一切都如大帥佈局當中進行著,怎麼大帥反而就心急起來了?”
他正色朝徐一凡一揖:“我張幼樵也曾是大清臣子,可是時逢末世,不得不背棄朝廷,尋找一條出路!大帥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天與人歸,我張幼樵才不惜貳臣之名,為大帥參贊機要。眼見得就是最後一步了,大帥以前做對了那麼多事情,怎麼現在就按捺不住這最後的一躍了呢?現在朝廷最後一口氣未曾絕,南方督撫勢力還未整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