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人也隨同一起進城。當然,帶上這些人並不是真的要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的,這些人其實就是軍法官,專門負責監督部隊的軍紀的,防止這幫小子興奮之下得意忘形,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出來。炮連連長範柏林帶著十幾個新兵,抬著三門破破爛爛的六零迫擊炮也夾雜在隊伍裡。一個旅級單位,要是連炮都沒有,那也太寒磣人了吧?殊不知,他帶著這樣的三門炮,還不如不帶更體面一些呢。
獨立旅的部隊打著那面在臨沂保衛戰中,被鬼子炮彈炸爛了又打了個補丁,重新補起來的軍旗,排成一排五人的縱隊開向信陽城。這支部隊實在是太特別了,衣衫破舊就不提了,槍破點,也不是這一支部隊是這樣的,川軍、滇軍基本上都這樣,可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就太怪異了。一個個滿臉橫肉、眼放賊光,一路上看見什麼都稀奇,不說話則以,一說出話來粗聲粗氣,能把人嚇個跟頭,什麼人都是?
在城門口的時候,要不是高全把胡長官的親筆調令和他的獨立旅旅長軍官證一起拿出來,把門的排長差點敲響敵襲警報!說盡了好話,陪盡了笑臉,才算讓這個小小的少尉排長勉強相信他們這是一支政府軍隊,而不是大隊山賊想要混進城。
就這樣,守門軍還是不放心,給城裡的警備司令部打電話,一再確認今天真有一支叫做第三軍團獨立旅的部隊要進城,才算放行。盡職的排長還專門從城門守衛排裡派出兩個人,指引著這個獨立旅直接趕奔城裡的軍營,不要在街上過多的逗留。
其實這也正是高全所想,他也不願意帶著這幫人在城裡瞎逛遊,時間長了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這些人雖然排得隊伍不是特別整齊,走的倒是還挺精神,一個個昂首挺胸神氣得很,就是兩隻眼睛不聽使喚,老是往兩邊亂瞅。馬路牙子上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正在門口玩,冷不丁一抬頭,剛好看見一個碩大的禿腦袋瞪著賊溜溜的大眼睛在往這邊看。這顆腦袋的額頭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再加上又短又粗、亂糟糟的眉毛,滿臉橫著長的賤肉,還衝孩子咧嘴直笑,一笑露出少了兩顆的牙!
人家小孩一看這麼恐怖的一個怪物,當場嚇的發了傻,回過神來立刻咧開小嘴,嚎啕大哭。孩子的娘聽到孩子哭,趕緊跑過來抱著孩子哄。孩子哭了,當孃的當然要問孩子是誰欺負你了?這一類的話。小孩兒伸著小手就往那邊指,孩子的娘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往那邊看。一看之後,把這位長相還算過得去的年輕婦女也嚇得不輕,一手抱著孩子,一隻手趕緊捂住了嘴,害怕自己驚駭之下叫出聲來。
沒想到就是這個簡單動作,就讓這幫大兵興奮起來,放肆的大笑聲,尖銳的口哨聲當時就響了起來。
高全一聽後面有人吹口哨,不用回頭就知道怎麼回事,把頭一低往前趕緊走,生怕別人認出他了。現在教訓這幫傢伙肯定不是時候,還是趕緊趕到那個所謂的軍營裡比較讓人放心。
柳七帶著他的軍紀糾察隊出現在了那幾個吹口哨的傢伙面前,一頓低聲的訓斥,這幫小子立刻老實了下來。
這幫人別看入伍沒幾天,卻是見識過柳七的厲害。這也是高全故意而為的,不讓這幫傢伙有個怕的人那也不行。當時是有個才入伍的小子犯了軍紀,高全就讓柳七帶著幾個糾察,在人群中當場把那小子拿下,宣讀了他所犯的軍紀之後,直接就在操場正中,褪下褲子打了三十軍棍,打得那小子鬼哭狼嚎、皮開肉綻,五天起不了床。當時就把在場的其他人給嚇住了,從那以後,只要是那天在場的人,就沒有個不怕柳七的。就是當時有事兒沒在場,過後聽別人說了之後看見柳七和他的執法隊,也是心裡直發毛。
好在那個城門軍領高全要去的軍營,離城門並不算遠,走了十來分鐘也就到了。有了柳七和他的執法隊維護秩序,這一路上倒是再也沒發生什麼別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