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在外的人,那種有家難回、那種孤獨迷茫的滋味,一般人是難以體會的。當時許銳在電話裡一聽是我他就哭了,他問我在那裡,怎麼走的時候也不和家裡說一聲,這麼長時間過的還好嗎。我也哭了,我問他警察有沒有找家裡麻煩。許銳糊塗了,他說警察干嘛要找家裡的麻煩,又說自從我失蹤後他就報了警,可是警察也找不到我,三年來都以為我已經死翹翹了。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路海風並沒有把我殺人的錄影帶交給公安局,這個王八蛋,害的老子白白逃亡了三年。我告訴許銳,春節的時候我會回家過年的。許銳說別等春節了,你趕緊回來吧,奶奶因為過度想念你已經病的不行了,你趕緊回來也許還能見上最後一面。
從小到大,奶奶是最疼我的人,想到奶奶即將不久於人世,我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感情,那一刻,站在北京街頭的寒風中我泣不成聲。我沒再和許銳多說什麼,只告訴他明天我就回家。和許銳通完話,我立即找到了老闆,把我的事情揀著能說的告訴了他,並且提出來我要提前回老家。老闆這人特別仗義,馬上派人去給我訂機票,又把兩萬塊的年終獎金提前給了我,還告訴我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希望我過了年還能回來上班。但我沒有對老闆承諾什麼,我有一種預感,感覺我的人生即將發生重大的變化,可是到底會怎樣,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天晚上的時候,同事們都在“蜀地傳說”裡忙碌著,我沒去上班,我在員工宿舍裡收拾行李,第二天早上九點起飛的機票已經交到了我手裡。想到即將回到闊別三年的家鄉,想到即將見到我的親人們,想到最親愛的奶奶因為我的緣故而病重,我不禁又是興奮又是愧疚,心潮湧動不能自己。雖然我多少還有點隱憂,害怕回家後路海風會再找我的麻煩,可現在也顧不得那許多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趕回去見上奶奶一面。
正在這思緒萬千之際,宿舍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一個人。我以為是酒樓的同事,並沒在意,仍然專心的收拾著行李。進來的人開口說道:“你還記得我嗎?許鋒。”我轉身看去,見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身西服革履,高高瘦瘦,白淨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我盯著這人看了一會兒,雖然感覺有點面熟,可是無論如何想不起在那裡見過。這人見我沒反應,伸手把眼鏡摘了下來,說:“還記得二龍山腳下的山神廟嗎?”
我猛然想了起來,來的人竟然是鎮江客,只是他剃了鬍鬚,換上了現代都市裝,顯得比第一次見面時年輕了許多。認出是鎮江客,我又是驚訝又是疑惑,還捎帶著有點莫名的激動,畢竟人家是貨真價實的劍仙。我搬了把椅子請他坐,問他為什麼換了現代人的打扮,又怎麼會找到我這裡來的。鎮江客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單刀直入的對我說:“我要收你為徒,讓你承傳我奇門一脈的道統。你想不想拜我為師,從此走入修煉之門?”
說實話當時我有點暈,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就能形容的那種好事,而且這來得也太過突然,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一個神仙,專門來找到我,要收我為徒承傳他的道統!一年多來我日思夜想的不就是這個嘛!也許是高興過度了,當時我只愣楞的說:“當然想,這還用得著問嗎。”
鎮江客站起身說:“那就好,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裡?”
“離開這裡,離開這骯髒渾濁的俗世,再也不用回來,我帶你去遨遊四海名山,逍遙於天地之間,以你的根基,大概不用百年,便可成就仙道。”
“是現在就跟你走嗎?”
“當然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我猶豫了,想了想後對鎮江客說:“我奶奶病的很嚴重,也許活不了多久了,正等著我回去見她最後一面。能不能等我和奶奶道個別,再跟你去……”
聽了我的話,鎮江客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