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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部分

關係不太深的,另外有靠山的都在另外找門路活動。今日在茶館的這些人,卻是李鴻章的烙印太深,自覺的就團結在盛宣懷這位李鴻章的大帳房身邊——李鴻章兩個最親信的人物,楊士驤不明不白地死了,就剩下盛宣懷這個錢袋子,不指著他替大家想出路,那還指著誰去?

今兒他們在這裡守候,自然其來有自,可是看著眼前這狂熱的碼頭人潮,一個個卻是神色複雜。

“要是中堂爺在………”

“咳。眼看人家樓起了,眼看人家樓塌了……這氣運,真是說不準的事兒!”

“人家現在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時候兒。咱們這熱臉,能不能貼上那人字邊兒的冷屁股?”

坐在當間兒的盛宣懷冷眼旁觀著各人的神色,他今年將將五十歲,乾瘦乾瘦的,和他的恩主李鴻章一樣是三角臉,可是看起來就是精精幹乾的。滿身彷彿都裝滿了機關訊息,一擰就動地聰明樣子。徐一凡和他曾經在天津有一面之緣,私下裡的評價就是給這半老頭子換一身阿瑪尼的西裝。再夾一真皮的公事包。看起來就像他那個時代大型國有企業集團地辦公室主任或者財務總監。他當年在發改委,沒少和這樣的人物打交道。那是一等一的人尖子。

不用徐一凡下評語。這盛宣懷本來也就是極聰明的人物。雖然政治上面格局不大,但是他以一個只經過童子試,讀了縣學,連秀才文憑都沒有的資歷,一手協助李鴻章操辦起這麼大的洋務事業。近代的船運企業招商局,從湖北開始的中國近代煤礦業鋼鐵業,從直隸開始地近代鐵路業,無一沒有留下他地身影。誇張點說,北洋能有今日局面,盛宣懷這個大帳房至少有一少半的功勞!

可是盛宣懷權太重,錢太多。北洋地錢財如海河一般在京城外面滾滾湧動,都是他這個北洋大帳房一手經理。又兼了當時中國最大的兩個海關之一,直隸津海關的關道。眼紅的人本來就多,再加上他辦洋務很有些離經叛道,肆無忌憚的意思。當初忌憚李鴻章,大家還不敢弄他,現在李鴻章一垮臺,京城裡面明裡面暗裡面訊息就不斷的過來了。不少軍機大臣,有實權的王爺都或明或暗的朝他表示,要盛老六花錢買個平安,林林總總的盤口開出來,加起來只怕都有七八百萬兩了。

花錢買個平安倒也罷了,可是就怕花了錢也買不了平安。而且更要丟下他一身事業權位之所繫的北洋洋務!

想到這裡,盛宣懷也並沒有附和底下那些人物酸溜溜的牢騷,只是面沉如水。他蓄著的長指甲輕輕的磕著桌面,只是沉沉的琢磨:“張幼樵啊張幼樵,你這次,又看準了沒有?當年在福建,你已經看錯了一次,這次呢?押對了寶沒有?”

在和盛宣懷他們待著的茶樓遙遙相對的一處商號棧房的二樓,同樣有七八個人簇擁著一個老頭子,朝著碼頭那邊看去。

那老頭子白鬚飄拂,矮胖的身子氣度儼然,正是徐一凡初到大清碰見的貴人韓老掌櫃。他身邊高高低低幾條漢子。都是滿身地精悍味道,辮子都盤在腦袋上面,繫著黃色或者紅色的辮繩。韓老爺子居然舉著一個有禁衛軍符號的德國八倍蔡司望遠鏡。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海面上那迎風招展的蒼龍旗。身邊那些漢子神色有的興奮有的緊張,低聲的也在議論。

“干支交甲午,青龍敵不過白虎!推背圖四五象不也說了麼?炎運宏開世界同,金烏隱匿白洋中。從此不敢稱雄長,兵氣全消運已終!此象於太平之世復見兵戎,當在海洋之上,自此以後,就是改朝換代的盛世!袁天罡李淳風早在兩千年前,就說了這個!”

“可不是?象是戊申,現在是甲午,離現在正好兒十四年,當年長毛太平王鬧了十四年,這象也該著咱們鬧十四年!卦象是兩個男人射日頭,一個不用說就是海東徐帥,還有一個能是誰?當然是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