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鍾嘉奕褪下龍袍,躺到床上,卻並不碰小麥,只是拉過毯子來蓋好,眼神定定地望著床頂華麗的帷幔:“真的理由,當然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值得相信的理由。比如,萬一要塞失守,留你清白便可以作為人質來要挾鳳熙辰或者是我那痴情的兒子。”
小麥心頭一跳,倚起上身澄清:“鳳熙辰根本不會在乎我……”
“你不必跟我解釋,”鍾嘉奕老謀深算地笑了,緩緩合上眼簾,“這是朕的天下,又豈會有朕不知道的事情?”
小麥被鍾嘉奕的王者之氣震住,半晌說不出話來,定定地倚在那。
鍾嘉奕輕輕睜開眼睛,看見小麥愣在那,溫柔一笑,伸手扶她躺下,又替她拉好被子:“愛妃應該知道,當朕向你提出那個交易時,你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吧?”
小麥拉了拉被子,裹好自己,同樣盯住床頂:“我知道,我知道皇上能開那個價碼,已經該謝主隆恩了。”
鍾嘉奕側目看著小麥柔美的鬢角,姣好的面龐,淡淡一笑:“睡吧,明天開始,你會很累的。”
小麥這些日子奔波勞累,在床上也沒睡好,加上相思作祟,眼下確實是很想好好睡一覺。但是先前和鍾嘉奕談的交易,又讓她難以入眠,正打算假寐以爭取時間思考時,忽然沒來由地犯了困,漸漸沉睡過去。
展府——
展沐斐正在翻閱卷宗,處理一些地方上過來的奏摺,因為鍾嘉奕早就懶得過問朝事,所以都是先由展沐斐批閱過後,覺得實在非得聖裁的,方才上報。是以,展沐斐每夜都需工作到半夜,有時甚至要折騰到早晨。
燭光微微一暗,展沐斐抬起頭,一個銀袍人立在案前。他目光一頓,趕緊放下奏摺走到來人面前,單膝跪下行了個大禮。
銀袍人冷冷地問:“他怎樣了?”
展沐斐恭敬地應道:“八十多高手圍攻那次,他自作主張讓所有軍民都躲起來,獨自作戰,所以……身受重傷。”
銀袍人淡淡冷笑:“他還是這麼婦人之仁。”
展沐斐沒有答話,欣慰而無奈地嘆息一聲:“從小到大,他都是這個樣子,是一個溫暖得像太陽的孩子,卻總是忘了溫暖自己。”
銀袍人慢慢地踱過去幾步,呵呵一笑:“太陽可不就是用來照耀大地的麼?”
展沐斐站了起來,上前幾步,遲疑地問:“主子今天……”
“血龍給他吃了麼?”銀袍人回過臉來,銀色的面具在燭光映照下顯得十分冷酷。
“……”展沐斐搖了搖頭,“還是不肯。”
銀袍人無語地向展沐斐扔出一塊玉牌:“二皇子如今都反定了,他還在顧慮什麼?”
展沐斐接住那塊玉牌,微微一怔,遲疑地問:“主子……”
銀袍人不耐煩地說:“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要儘快治好他的傷,順帶……也治治他那婦人之仁的性格。”
展沐斐拱手領命:“沐斐無能,一定會盡快逼少主服用血龍。”
銀袍人攏攏袍子,沉吟道:“他對沈鶯歌入宮為妃一事……”
“正如主子所料,他是從逼反二皇子以及拉攏沈之航這個角度揣測聖意的。”展沐斐知無不言。
“呵呵……”銀袍人笑著點頭,“其實咱們的用意,卻是將他逼到絕境,看看為了心愛的女人,肯不肯揮軍北上,奪回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主子……”展沐斐定定地喚了一聲。
“我等那一天,已經等了二十二年了!”銀袍人緊緊握住拳頭,“他還要我等多久?”
“沐斐一定會鞭策少主,不讓主子久等。”展沐斐感覺到銀袍人語氣中的威壓之意,連忙跪下。
燭光又是一黯,待展沐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