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無娜冷淡道:“侯爺數萬鐵騎布陳我緬嶗聖山,難道只是為了賞景不成?”
卓驍挺直上身,語帶誠摯:“若我想踏平緬嶗,又怎會圍而不動?緬嶗百年內困,難道聖姑不想族內一統,長安久治?”
優無娜臉色明滅,突然冷冷一笑,語帶憤恨:“這天下,豈有人,能容我緬嶗全身而棲?你們中原大國,什麼時候不是妄圖奴役我族人,分化我族群?你們除了會掠奪我們的金玉,侮辱我們的女人,徵召我們的男人,還會關心我們的死活麼?”
卓驍臉色肅然:“在下知道要聖姑相信一個百年來奴役你族人慣了的外人不太可能,不過,聖姑多年來,以身伺狼,不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殺掉那個殘虐好殺,荒淫無度的孫湯定,為你們千萬被殺被奴役的族人報仇麼?
“在下雖不才,但在這世上,還薄有虛名,在下可以以這薄名起誓,若我拿下戎麓,一定減緬嶗的苛捐雜稅,畝田賦稅以中原為準,金玉貢品也與中原同價,並允許你族人自營族事,絕不強徵兵丁,若有族人入兵丁役,軍餉與中原士兵無異。聖姑以為如何?”
優無娜沉吟半響,眼裡有一絲疑惑:“侯爺雖名滿天下,千金重諾,但這些事乃一國之策,如何是侯爺一介人臣能左右的?汗爻侯爺雖位及人臣,但戎麓之事,乃封疆大事,侯爺真能說了算麼?況且,我怎麼知道,侯爺不是第二個孫湯定,用你們的話說,趕走了狼,引來了虎,你們中原人,最會騙人,你當我們還那麼好騙麼?”
卓驍目光變得深邃起來,笑裡帶著俾睨的傲然,眉眼間寂寥開闊,大氣磅礴,此時的他,在這小小的斗室之內,彰顯出一派指點江山的氣魄來。
這同樣是我在京城沒能見到過的,朝堂之上,手握重權,天縱英才的卓驍,朝堂於他,遊韌有餘。
自信寄傲,翩然風姿,能不令人折服?
他雅然一笑,自信滿滿,朗聲道:“聖姑大可放心,我卓驍說出的話,沒有做不到的,我可以立下字據條陳,聖姑日後若是沒有得到我所說的這份國策,大可陳佈於天下,毀我卓驍一世英名。”
優無娜看著意氣風發的卓驍,有一瞬間的迷惑,帶著一絲痛苦,一絲悲傷,幽幽冷冷道:“侯爺如此自信,於我族人如此大禮,到底,又圖得我緬嶗何事呢?”
卓驍坦然直視優無娜,黑色的眼裡辰星閃耀:“聖姑知道,我大軍長途跋涉,日後要與孫湯定嫡系吳維對峙,不知還要打多久,冬日快到了,糧草難以為繼便會被動萬分,而山狼郡一向是漁米大郡,夤州是我進駐臨風城的最大障礙,若能據有臨風,就可完全控制山狼郡。則不愁長期作戰,我也就無後顧之憂,所以,還要聖姑助我一臂之力。”
優無娜眼神閃爍不定,眼裡疑惑仍存:“侯爺發兵至此,十日便出奇兵攻下兩郡,一個小小夤州,並無重兵鎮守,侯爺何需我出手?”
“不瞞聖姑,我軍軍力並不比吳維多,尤其在我攻下二郡已有傷亡,吳維卻軍力未損,五盤關險高,並不易攻,若要強攻,付出代價太大,我須得儲存實力與吳維一戰,只能取巧力以保有實力,所以聖姑若能襄助,我事半功倍!”
“你要我如何幫助?”
“我只要聖姑帶我去見一個人!”
“誰?”
“樓原公孫介!”
叮噹一聲,優無娜手腕動了動,不知道她手上帶了什麼,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雀目一瞪,那簇紅蓮火焰再次熊熊燃起,彷彿可以蒸騰一切的三昧真火。
卓驍姿態悠閒,只是淡淡看著,耐心等待著。
優無娜眼裡的火焰如同流星,輝煌而過,卻又歸於平靜,死死瞪著卓驍的眼裡,本來彷彿要生吞活剝了對方一般,卻在他的從容下,漸漸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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