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摟在懷裡,把我固定在板子上的右腿放置妥當,用大氅裹住我,依靠在榻上。
他的懷抱還是那麼溫暖,我很想說我真的很懷念和留戀這個懷抱,可是我太累,無法開口,只有略略靠近他胸口,埋首在他寬闊的胸膛,無語。
卓驍緊了緊抱我的手,一手輕輕捋了捋我的鬢髮,也一起沉默。
這邊城的庭院當然無法和內陸的比,但是夏的繁茂依然可見,在春華秋實之間的夏,是熱鬧和茂盛的。
天,高高的,翳如著淡淡的雲彩,遠遠的混沌山脈綿長起伏,如同巨龍。
山城,只有土黃,那餘輝亦被塗染的渾黃一片,這城裡最好的一處庭院,多少種著幾株芭蕉和花花草草,依然被黃沙覆蓋了一層濛濛的黃土。
只是我許久沒有感受過自由下的空氣了,即便它滄桑,即便它鹹澀,至少它清曠寂闊,那份自在,也不知道我還能感受多久。
“師兄,公主的粥來了!”如氳的聲音輕輕的插入這份空寂裡。
“恩!”卓驍應了,接過碗,低頭柔柔的道:“來,想想,吃點東西好麼?”
我微微嘆口氣,雖然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是好意,但……
“乖,來,這東西如氳熬了三四個時辰了,你聞聞,香著呢,吃點好麼?”卓驍把一勺粥湊到我面前。
我無奈的張口,那熱熱的粥,輕輕的滑過味蕾,滑向食道。
剎那,一股火辣辣的疼順著食道一路燒向胃,頓時痙攣起來!
那燎原的燒灼感直衝喉嚨,頓時整個人都攣縮起來。
“想想!”
“公主!”
我只聽到一聲聲驚恐緊張的叫聲,伴隨著酸澀的水噴湧而出,化成穢物,吐了個乾淨。
我整個人因為這樣的痙攣而抽搐不已,胃明明已經吐空,還是抽動了整個身子用力擠推著胃往外吐黃水,整個人因為這樣的痙攣而冷汗直淌。
僅僅幾秒鐘的嘔吐將我所有的力氣抽了個精光,胃還在抽動,渾身汗涔涔,眼前一片黑矒。
卓驍緊緊擁著無力癱軟的我,顧不得被我吐得一身的汙穢,只一徑的安慰:“沒事了,想想,沒事的,想想!”那言語裡的悲慟和微弱的顫抖被我自身的顫抖所掩飾,卻透著無盡的恐懼。
從我醒來,我就再也沒有吃過東西,因為一旦吃東西,就會像剛才那樣劇烈而可怕的嘔吐。
我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排斥著一切食物,哪怕只是一口水。
卓驍和謝悠然想盡了辦法,無奈我依然吃不下任何食物,如果不是那些個奇珍異藥,趁著我昏睡時強行灌入,加上卓驍每日的運經活絡,我大概早翹辮子了。
作為醫生,藥補不如食補的道理我最清楚不過,但是,我也知道,這厭食症是心病,我一時半會也無法克服。
雖然卓驍總是抱著希望逮到機會就讓我試吃,可是一次次的失敗和一天天的衰弱,讓他那張風采斐然的臉越來越浮現出一種絕望,以及深深的哀慟。
他越來越喜歡抱著我,用那雙深邃黑玉般的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我,總是不說話,我很想去撫平他那好看的眼上緊顰的眉頭,可是,我越來越沒有力氣了。
我只能儘可能的朝他微笑,可是每一次如此,就會使他更深更緊的擁住我,無言的撫摸我的臉,然後埋首在我的肩頭。
我從沒看到他哭,可是,我卻感受到他泣血的心在無言的嗚咽。
“你瘋了,現在炫璜河全線潰堤,你如何過得去?”
我越來越意識模糊,只有偶爾的清醒,醒來時,卻聽到謝悠然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硬朗,就在我床前的屏風前,隱隱可以看到他和卓驍的身影。
謝悠然道:“寒羽,你不是已經送信給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