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存,那天的孤注一擲,已經是存了毀滅的打算。
差一點,他就染滿鮮血,成為撞死丫丫心上人的兇手。
還好,最後沒事。
那份悲哀很深很厚,濃濃地包裹著他,這一次是永遠地放手,連一絲記念都不復有。丫丫她應該知道自己那天的打算了吧,唐祝會告訴她的。她現在可能已經對自己充滿了怨恨,要不怎麼這麼多天了,都沒有見過她來探望。
可能不來也好,見了她,他要說什麼呢?
道歉?
後悔嗎?楚輕鴻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什麼時候後悔起,是後悔北戴河給她的驚嚇,讓她抗拒的逃離;還是後悔表白了愛意,讓他的心動成為了她萌生離開的念頭;或是後悔招她進公司,從見到那張喜歡挑眉不太愛笑的臉,那雙亮晶晶的眼,那張常語出諷刺的小嘴起;或是更早一點,根本就該後悔,不要輕易地對那個反童話網站存了好奇。
如果不是動了好奇的念頭,想去窺探那個【小矮人丫丫】的身份,想去了解她的一舉一動,他又怎麼會由觀察、瞭解而越陷越深。
如果她像別的普通的女孩,一開始就對他感興趣,圍著他轉,那麼他還會不會一直深陷到難以自撥?
一直以來,他楚輕鴻想要的東西就要得到,很少會出現意外。
丫丫,是他生命中,僅有又唯一的意外。
這又是僅有又是唯一的,難怪會讓他心動如斯,又心痛如斯。
打了電話告訴唐祝事情已經解決,楚輕鴻苦笑起自己的沒有膽量,連致電丫丫也不敢,怕聽到她恨自己的言語,怕聽到她對他的埋怨。
“相片……我全刪了,我從來沒有存過傷害她的念頭,如果可以的話,能否幫我向她說聲對不起……”話說得很艱難,越來越發現不是所有的時候,只要有言語的本能就能很好的運用言語。
對著邵陽是這樣,對著唐祝也是這樣。
電話那頭的男人話說得很清淺,也很圓潤,聽不出喜悲:“謝謝楚先生,丫丫不是小氣的人,她不會介意的。因為不想影響她的心情,這些事,我都沒有告訴她,楚先生您也不用介意。”
怨恨也是一種需要記憶來維持的情緒,那個男人是連這點機會也不會給吧。
“三兒,你姐夫外頭有人,你是不是知道?”
眼前的二姐,眼底濃濃的悲哀化不開的情傷,楚輕鴻突然發現,他們姐弟倆長得真的是很像。前幾天他照鏡子的時候,那個表情和現在二姐不是很相像嗎?楚家的兒女個個要強,怎麼到了感情這一關,卻個個輸盡。
大姐早就輸在婚姻中,成了現在獨身精明的女強人。
二姐和邵陽頂著夫妻恩愛的幌子,其實彼此已經失去了初時的愛戀很久。
而他最近更是栽得難看,現在腿上還打著石膏,提醒他幾乎輸盡所有,差一點連命都輸掉了。
這是為什麼呢?
楚輕鴻很疑惑,楚月娟看他失神,以為他是不願意告訴自己真相。
她悲慼而悽然地嚷了一句:“我才是你姐!”
是啊,家裡人總聽著他哥前哥後叫得歡,好像沒幾個人能看出,他和邵陽在工作和公事上緊張已久。是他偽裝得太好了嗎?還是他們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邵陽的神色,沒有猜忌過楚家這個寶貝兒子,會對著一手扶植他的親姐夫耍心機。
“姐,你愛姐夫嗎?”他知道她愛,從她現在的傷感就能看出來了。可是邵陽知道嗎?她自己知道嗎?
楚月娟頹然地跌坐在身後的木製沙發上,手緊緊抓捏著扶手,臉色和手指同樣有點發白。
“他告訴我,他外頭有人,你為什麼不問問他還愛不愛我?”她喃喃地說,聲音裡化不開的悲哀,帶著哽咽。邵陽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