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了,又將喜得佳兒。”
趙柔臉上飛過一絲紅暈,說:“你不也是,和林大人終成連理。”
她又吩咐一旁的宮人:“你們去將小皇子帶來。”
趙柔吩咐小鬱坐下,兩人之間也沒有了那麼多的拘謹,更加隨意一些。
“我聽聞當初你去了平城,後來又被抓去岑國,很是吃了一些苦,後來還昏迷不醒?”趙柔問她。
小鬱隨著她的話,想起了從前的那些事,最終放不下的還是胭脂。
她這樣想著,臉上不由帶了懨懨之色。
趙柔一眼便看出,於是立即接下去說:“後來我聽說你醒了,還與林大人成親了,心裡真是為你高興,只想著見見你。”
小鬱見她真的高興,也不拂逆她的興致,便把自己的遭遇像講故事一樣地說給她聽了。當然,中間略去了那些讓她永遠無法釋懷的事情。
說到最後怎麼逃出來的,她只說是姐姐救出來的。
她絕不會把用胭脂的命換來的經歷,當做取悅任何人的故事。
趙柔聽得津津有味,倒像是個孩子。
直到小皇子來了她才回神。
趙柔拉著小皇子的手,指著小鬱對他說:“叫姨娘。”
小皇子極聽話,甜甜地叫小鬱一聲“姨娘”。
小鬱驚訝極了,連忙說:“使不得、使不得。小皇子怎麼可以這樣叫我?”
趙柔淺淺一笑,叫乳母抱走皇子,說:“我沒有姐妹。這麼多年,唯有你今日來陪我解悶,我算是真正開心了一回。我將你看作妹妹,叫一聲姨娘正好。”
小鬱連忙說:“娘娘不要這樣說。外面都說娘娘寵冠後宮,這是多少世間女子的夢想。”
趙柔抬眼看她,眼波欲流。
襯著凌雲髻上的金累絲嵌寶鑲玉牡丹鸞鳥紋掩鬢,更顯得她的美麗有如凌於滿園春色之上的牡丹。
她撥弄著手腕上的金釧,低頭一笑,竟是無限寂寥。
“夢想?這世間總有那麼多人把別人的一生當做自己的夢想。”
她的寂寞這樣欲蓋彌彰。
像空谷中的幽蘭,寂寞得久了,兀自釀成一段芳香。
小鬱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他寵愛我?也許吧。宮裡的女子,對愛的要求太低,只要每天能見到他,就是再也沒有的盛寵了。”
趙柔伸手一指,外面是一段紅色宮牆:“是不是我不知足?”
他,說的是鄭德殷。
“娘娘,”小鬱猶豫一下,還是說:“帝王的心裡怎麼能只有一個人?”
趙柔笑一笑,說:“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
小鬱默然,不知如何接話。
“罷了。這些話憋在我心裡許久了,說出來我便舒服了。”趙柔臉上有款款雍容的倦意,斜斜地靠在椅子上:“你以後可以常常來陪我嗎?”
小鬱點點頭,笑一笑,說:“隨時為娘娘效勞。”
趙柔揉一揉額,揮揮手,說:“你回去罷。想必現在林大人已經在家等你了。我叫人送你出去。”
小鬱福一福身,深深看趙柔一眼,便退下了。
身旁的宮女只需將她帶到宮門口就好,那裡自然會有車駕送小鬱回去。
剛剛走過藏書閣,便有小內侍慌慌張張地跑來,嚷道:“秀珠姐姐,秀珠姐姐……”
一抬眼看見小鬱在,慌張地手足無措,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不方便講。
那個叫做秀珠的宮人一喝:“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沒看見有貴客在嗎?”
小內侍朝小鬱行了一個禮,然後俯身帖耳對那個秀珠說了些什麼。
秀珠神色也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