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可不像是給情郎寫的,倒像是給殺人犯美好祝福。
蘇易水將蓮花燈扔進河裡,冷冷瞪看著她。
冉冉也有樣學樣,也將蘇易水剛放入水中的蓮花燈撈了起來,那紙上虯龍飛鳳地寫著一行字:「賢淑矜持,舉止端雅……」
這是什麼意思?是希望將來的仙侶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蘇易水開口道:「看在七夕沒人送你燈的份兒上,我便給你寫些祝語。」
冉冉都要被氣笑了,這是說她平時不夠矜持端雅,舉止輕浮嗎
蘇易水理所當然道:「你跟人不熟時,也笑著看人,難道不知道自己長了一對桃花眼,沒由來的勾人?也不看看對方的年歲,若是青蔥不懂事的少年,被你這麼無心一笑,豈不要浮想聯翩?」
冉冉沒想到自己的和氣,帶眼緣竟然成了舉止輕浮,她立刻反擊道:「你倒是不沖人笑,可是也沒少勾搭女子!溫紅扇,還有沐冉舞,個個心思歹毒!你應該寫上――愛慕我者,當有蛇蠍心腸,刀槍不壞之身,不然可撐不了幾局亂鬥!」
蘇易水沒想到這小妮子一旦褪去了孝順徒弟的表皮,竟然是這樣的尖牙利齒!偏偏她說的都對,叫人有些無法反駁。
一時二人四目相對,各自醞釀著悶氣,然後如鬥氣小兒一般,執筆為刀劍,開始一句句互相「祝福」著,結果互相看得多了,兩個人的臉都是有些臭,絲毫沒有感染到七夕牛郎織女含淚相聚的氣息。
最後蘇易水最先受不住了,一把搶過薛冉冉的筆,咔吧一聲折為兩段:「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
冉冉不服氣道:「我還好吧,只寫了你愛口是心非,臭脾氣而已……」
蘇易水冷著眼眸又遞給了她一盞蓮花燈:「寫些好的給我看看……」
冉冉看著他臭臭的俊臉,覺得前世的自己當真是在玩經裡將兇獸描摹得活靈活現,想到這,她拿起筆,在蘇易水的臉上快速加了幾道長長的老虎鬚子。
蘇易水沒想到她竟然敢這麼般頑劣,一時瞪眼便要過去扯冉冉的小髮髻。
冉冉笑著順勢跌落到了蘇易水的懷裡,伸手撫摸著他沾染了墨跡的臉頰,漸漸收起了笑意,喃喃道:「人不是神,豈能十全十美,你就算是壞的,在真心愛你的人的眼裡也是獨一無二的你……」
蘇易水凝神看著她明澈的眼睛,突然覺得那些寫在紙上的話都不重要了,此時她的眼裡滿映著他,而他也知道,就算二十年前,他化身為身攜靈泉的魔子時,有一個人也不曾放棄過他……
在她的眼裡,他是不是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呢?
這般想著,蘇易水已經低頭附上了她略帶棗糕甜香的櫻唇。
當唇舌交纏中,那種糾葛兩世的悸動不需眼神言語,便能透過心跳和泵張的血液深切體會到。
當二人分開時,冉冉看著蘇易水被墨汁染得一塌糊塗的俊臉,忍不住哧哧笑出聲來。
而蘇易水則擰著她的小腦袋往湖面上看,讓她看清自己的花貓臉。原來方才親吻的時候,冉冉白嫩的臉蛋上也被印上了墨汁。
「哎呀,冉冉忍不住一聲慘叫,連忙撩水洗臉。而蘇易水卻一本正經道:「怎麼樣,是不是心情好了許多?」
她忍不住抬頭看他。這才明白他今日這般鬧她是為何。他一定看出了自己在為王遂枝他們的事情而鬧心自責,這才與她一番胡鬧,轉移下心情。
蘇易水將手帕打濕,一邊替她擦臉一邊道:「萬般皆是命數,你已經盡力,若是不能成,也是天意,若是你什麼都能做得十全十美,簡直要比神仙還厲害,那還修仙悟道作甚?」
冉冉沒有說話,只是又在他的臉上上印了濕噠噠的一個吻,然後趕緊低頭撩水洗臉了。
就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