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無所謂地一笑:「做人做仙,不過是活得長與短的差別,何必太過執著?那盾天大能倒是修成了正果,可是最後不也了無生趣地坐化了嗎?」
她這般無所謂的樣子,像極了二十年前的沐清歌。以前的西山一直是放羊一派。她這個當師父的與其說是帶領徒兒們修仙,倒不如說是領著一群孩子遊戲人間。
雖然他們也個個練成了本事,但是大抵都跟成仙無關,不過成全了各自的興趣罷了。不然的話,依著沐清歌的修為本事,哪裡會有三大門派在那耀武揚威?
蘇易水當初恨極了沐清歌,也是覺得她這樣吊兒郎當有些耽誤了自己的前程,他在西山認真修煉的樣子,與其他師兄弟們格格不入。
不過那日看到了那藥老仙,他的言行著實將蘇易水噁心到了。
一時間他竟然覺得那龍島上的女神君與自己當初被始亂終棄的母親有幾分肖似,所以他才忍不住出言嘲諷了藥老仙。
在他看來男人可以不愛,但不可以如此愛得權衡利弊。無事的時候風花雪月,事到臨頭,卻將許諾過的愛人拋甩到了一旁,偶爾再翻檢出來悼念自己曾經的深情,這樣人他真是看一眼都覺得噁心到了。
可惜人世間,這樣的人往往是多數。那個皇帝蘇域也是如此,不知怎麼的,竟然又念起了周飛花的好,千方百計想要讓她回宮。
第二天天色剛亮的時候,山下的官兵突然紛紛撤退,據說是上峰的命令,讓他們不必再圍山。
而這時,山洞裡的人也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一個個拄著粗壯的樹枝做柺杖,互相攙扶著走下山來。
當那些人回村的時候,一早就有人飛奔著通知了村裡人。
親人都是淚眼婆娑出來相迎,可是那些曾經引著官兵去圍堵他們的人卻一個個緊閉著自家院門。
看來這村子以後的鄰裡關係須得時間來慢慢修補呢。
王遂枝並沒有走,安排好自己的夥計,還有那幾個孩子後,明確表示要在薛冉冉的左右服侍,以盡孝道。
不過在蘇易水明確表示西山米麵金貴,不養閒人之後,薛冉冉只能委婉表示如今西山的掌門人不是她,她也在別人的屋簷下討生活,不好再帶著徒兒了。
王遂枝卻表示:「師父,您如何能在蘇易水的屋簷下受委屈?那西山的屋舍修建多時,想必如今也破舊得不堪住用了,徒兒為您另選山址,再重新修山立宗就是了!那西山,不回也罷!」
反正那個冒牌貨沐冉舞先前也是這般打算,所以王遂枝早早就張羅著這件事,不光選好了一處秀美的山,還將整座山都買了下來,早就開始大興土木了。
有個富甲天下的徒兒就是豪氣,王遂枝表示若是恩師不滿意,不願意屈就了那個沐冉舞的眼光,他還可以再另外買山給師父修行之用。
這話聽得丘喜兒和高倉他們連連吸著冷氣,臉上一片艷羨之色。
只是蘇易水的臉色略略難看了些,一雙厲眼全程如刀子般射向王財神爺。
他甚至傳音入密給了薛冉冉,告訴她想要另立山頭,便可以讓王遂枝先給他自己修一座墳穴了!
冉冉看他那眼神不像開玩笑,為了愛徒王遂枝的小命,她只能在中間和稀泥,表示西山風水旺她,她已經住慣了那裡。
王遂枝點頭表示明白,又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金算盤劈里啪啦地撥動一會後,便開始給蘇易水的西山作價,然後表示願意以十倍的高價買下西山,讓蘇易水另外挪一挪山頭。
當然最後還是薛冉冉死命抱住了蘇易水的腰,這才避免了曾經的師兄弟同室操戈,血濺當場。
總之最後王遂枝那商人的三寸不爛之舌也算用到了極致,一番爭執的結果就是,王遂枝終於如願重上西山,得以侍奉自己的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