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廳堂裡鬧得不可開交。
羽氏兄妹這兩個人雖然都不是蘇易水的對手,但是多年僕從情分,總算讓蘇易水暫時卸了殺機。
但是他直言不習慣陌生人跟在身邊,所以這四個蠢笨的徒弟不可以離他太近。
初冬第一場雪花飄落時,西山四個棄徒被師父無情地轟攆到了大街上,讓他們自己尋找落腳之處。
立在屋簷下的四個師兄妹,慘兮兮地互相對望。
白柏山看了看三個同門,訕訕道:「沒想到你們跟我一樣,都要被師父掃地出門了……這樣也行,起碼我回家的時候,也有個交待,畢竟成為棄徒的不光我一個……」
高倉也沒想到盼了一個月的師父回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認他們了,聽了二師弟的風涼話後,他氣得嚎啕大哭:「你才是棄徒呢!我們又沒有觸犯門規,憑什麼趕我們出來?」
白柏山不服氣:「你和丘喜兒可都著了魔花的道。這跟我被人誘惑有何區別?都是心智不堅的明證!也夠格被掃地出門了!」
這下子,丘喜兒也跟大師兄一起哭了起來。
這時,身後的大門開了縫,幾個人驚喜轉頭,以為師父不忍叫他們回去。可是露頭的二師叔卻一臉歉意道:「那個……你們師父要打坐了,嫌你們太吵,所以都趕緊走遠些吧。現在天黑,茶館酒樓都打烊了。鎮裡的客棧應該也客滿了。實在不行,你們去城西破廟裡去生火避避雪,等雪停了再找客棧……」
聽聽,這像是親師叔能說出的話嗎?
一直沉默的冉冉卻開口說道:「我們走吧,師父剛從陰界回來,正需要清修。」
此時雪已經越下越大,西山四個棄徒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丘喜兒抹著眼淚說:「冉冉,我們真要去破廟裡過夜嗎?」
「哪裡需要去破廟,都跟我走吧。」這時,他們身後傳來聲音。
冉冉他們回頭一看,原來是十四師叔曾易追攆了出來。
「我在五馬鎮還有一家藥行,你們跟我去那暫住吧。」
聽了師叔的話,四個人乖乖跟師叔去了鎮東的藥行。
這裡雖然比馬行小了些,但是總算有個落腳的地方。曾易讓夥計準備被褥,給幾個孩子安頓好後,看冉冉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便趁著只剩下他倆時開口寬慰道:「你也知道你師父中了邪符,就不要怪他了。他若一直不好,我送你回去跟你爹孃團聚。你原先不也跟我說,想要早點學成下山,侍奉爹孃的嗎?」
冉冉沉默地去桌邊給師叔倒了一杯茶,突然開口道:「在陰界時,魏糾說我才是沐清歌,師叔你知道這裡的原委嗎?」
說完這話,她直直看著曾易,而曾易的表情則如抹了漿糊一般凝固住了。
過了片刻,他終於紅著眼,慢慢放下茶杯,然後撲通一聲給冉冉跪下了:「師父,徒兒不孝,一直不曾與您相認,請師父責罰!」
冉冉問這話原本就是試探,也許那魏糾是胡說八道呢,她總不能將魔頭的話當真吧?
她萬沒想到,師叔聽完了這話的反應居然這麼大,這麼實誠地便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冉冉嚇了一跳,連忙也跪下,要攙扶起師叔:「十四師叔,您這是幹嘛?豈不是要折殺了我?」
可是曾易就是不肯起來,涕淚縱橫道:「師父,魏糾說的都是真的,您才是西山沐清歌,我們的師父。至於現在那個,不過是個假貨罷了。這件事我知道,蘇易水也清楚。只是他怕您背負前世的責任,不願告知您,而我也覺得讓您這一世平安幸福,便比什麼都強,我們擅自主張,還請師父您責打!」
冉冉連連勸了幾次,都勸不動他。只能嘆氣又坐起,看著跪在地上的曾易,自己的腦袋也嗡嗡作響。
這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