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只是個嬪,最末等的嬪,面子才幾分,可如今她為妃,還是僅次於淑妃的妃子,臉面與從前都不同了,良妃自己心裡也生出了更多的優越,早年能受的氣,現在可不一定能受。
大宮女不好勸,敷了會,又問:「娘娘可要吃點什麼,奴婢叫人奉一些來。」
良妃今日水米未沾,腹中本是飢餓,但腦子裡卻想起了一個人,她頓時搖頭:「不了,本宮用不下。」
她到底不年輕了,哪裡比得上年輕鮮嫩的姑娘,便如今日的那個鐘氏,那模樣腰肢,與她的全然天壤之別。
良妃現在也緩過來了,她恨恨道:「都怪那鍾氏,若不是她今兒非要本宮寫字,本宮也不至於出如此大醜,在陛下面前暴露,本宮有今日都是拜她所賜。」
大宮女怕她氣出好歹,忙勸:「娘娘何必跟一個庶女出身的見識,她一個小小的美人,娘娘可是妃,要想收拾她還不簡單的,隨便找幾個由頭就能發落了的。」
話是如此,但良妃哪裡肯熄火:「想本宮伏低做小十載,因為出身不知受了多少氣,就是憑著小心謹慎才能佔了陛下眼前的幾分地,不至於落下淑妃和那董氏太多,本宮的籌謀你又不是不知,熬了多少日夜才得了如今的光景,眼看著陛下要越過那禧妃等人對本宮委以重任,與那淑妃也差不了多少,假以時日,便是再往上也非是不可能——」
良妃倏的住口,不肯在繼續說,但無論是大宮女還是站在殿外的聞衍,都清楚的知道良妃表達的意思。
再往上,便是貴妃,皇后了。
身後永安宮的宮人們跪了一地,瑟瑟發抖著。
裡邊,良妃雖是大恨,但到底恢復了幾分冷靜:「全叫她給毀了,往後要繼續重奪陛下信任,又不知要消耗本宮多少計策籌謀,若是再消耗數年,本宮又豈耗得起的,此事本宮決不罷休!」
裡邊主僕兩個又悉悉索索的商議了起來。
聞衍高大的身子站在門口,勾了勾唇。
好一個決不罷休!
永安宮宮人們今日絕料不到陛下會親臨,畢竟良妃今日失寵,宮人們也無精打採的,更不提有其他宮上門了,在伺候上便有些不足,聞衍登門時外邊守門的都躲懶去了,他進了永安宮才被宮人發現,正想行禮稟報,聞衍擺了手,他過來只是趁著落鎖時與良妃交代兩句,不必
如此興師動眾的。
卻沒料到聽到了這樣一番話,良妃並沒有因冒名頂替之事羞愧後悔,誠心悔改,以圖改正後重新做一個表率,卻恨上了她人。憤恨別人不該揭穿她冒名頂替之事。
伏低做小、籌謀,好一個計策籌謀。聞衍身為天子,富有四海,享有天下,他自詡開明君主,但同時也極為自負,他身為天子,自覺嬪妃們愛慕他、崇拜他,恭敬他,都是應該的,卻原來那些所謂的溫柔體貼,十年如一日的處處為他,一片真心都是假的,她們不過是在欺瞞朕!
良妃是,那之前的董氏恐也是,還有誰也是這般…
聞衍有些恍惚,但不過須臾,聞衍心中便惱怒起來,身後的永安宮宮人實在受不住,嗚咽著鬧出了聲響,裡邊大宮女很快開了門,滿臉不高興:「誰在外邊哭,不知道娘娘要休息…」
看到聞衍,大宮女一臉駭然的跌坐在地上,良妃不悅的皺起眉,往外伸了伸:「怎麼了這是…陛下!」
聞衍冷笑一聲,看她的目光再無半絲溫情,似多看她一眼都極為厭惡似的移開,沉聲道:「既然良妃如此聰慧,擅在宮中密謀,從今往後,良妃便在永安宮安生的籌謀吧。」
他甩了袖,大步離去。
第49章
夜已深,鍾萃在芸香的伺候下上了床,芸香替她捏了被角,看了眼鍾萃放在枕邊的書,勸了句:「姑娘可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