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嬤嬤去了一個時辰便回來了,她整個人十分精神,臉上還掛著笑,給鍾萃福禮:「嬪主子,老奴心不辱命。」
鍾萃眼一亮:「嬤嬤?」
鍾萃不知杜嬤嬤的情況,這一個時辰便是溫書都好幾次看不進,生怕杜嬤嬤做的事叫人給發現了。到杜嬤嬤回宮才徹底放了心,還指了指一旁的椅:「嬤嬤坐。」
杜嬤嬤在外頭跑了一個時辰,也著實有些累了,倒也不推辭,等喝了送上來的清茶,便把她去如何審問的事一一說了。
「那茴香盜竊宮中珍品財物,被罰入了太池挖泥,她一個婢子,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往前也是在主子們宮中過了不少清閒日子的,哪裡受得住這個的,老奴去時,那人累得哭都哭不出來,心腸正悔著呢。」
杜嬤嬤給管事遞了個荷包,那邊就讓她把人給帶走了,看在杜嬤嬤的身份上,給足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的。
還不等杜嬤嬤如何施加壓力審問呢,那茴香便交代了私盜之事。
「說是熙妃娘娘給的賞賜,並非是她私盜,這茴香原本叫香枝,是那良妃身邊的人,熙妃從她嘴裡知道了些訊息,這才叫她下去領了賞。」
杜嬤嬤說著,頓了頓,這才開口說道:「這茴香去了怡春宮還不久,但她機靈,很快就去了熙妃殿中當值,據這茴香說的,怡春宮有一個擺著架子的小間,裡邊擺著各種瓷器擺件,卻是不見用的,熙妃給的賞賜便是叫她自去那小間裡挑一塊玉佩,這茴香見小間裡有許多棄之不用的瓷器,便心生了邪念,把賞賜換成了瓷器,又想著偷摸著找人運出宮來換銀子。」
宮中的東西流到宮外並不少見,尤其是在宮中珍品都擺滿了架子,連上邊都沾上灰了,連個守門的奴才都沒有,盡讓宮人婢子出入的,那香枝這才心中不平。宮中棄用之物,在宮外可是叫人哄搶的,既然主子都不在意,她拿上一兩件想來也無事。
鍾萃有些疑惑:「既然照她說的,那怡春宮有專門擺瓷器的小間,想來也是看重的,那又為何不不珍藏擦拭,不派人看守,由著人隨意進出的?」
杜嬤嬤看了看她,這會臉上有些遲疑起來。
「嬤嬤?」鍾萃看過去。
杜嬤嬤想到先前審問那茴香時她說出的一件事,在心裡猶豫了一番,還是講了出來:「上回侯府的老夫人出宮時曾在路上撞見過熙妃娘娘,熙妃娘娘見老夫人臉色蒼白,還讓老夫人去旁邊的亭子裡坐了坐,又命人回宮去端了茶盞清茶來。」
那茴香當時便跟在身邊,落在最後邊,親眼見到熙妃與侯府老夫人幾個笑意盈盈的說了話,等老夫人幾個走後,熙妃這才帶著她們回了宮。
當時捧著茶盞的便是與她一同入怡春宮的婢子,她二人住在一處,茴香得了賞賜回去時,那婢子還給茴香說過,她捧出去的茶盞是才從內務處拿的新茶盞,等回來後本是要放回去的,卻得了熙妃身邊大宮女的提點,把那一套茶盞送到了小間裡,再也沒見主殿誰在用過。
鍾萃不知老夫人幾個出宮碰上了熙妃的事,杜嬤嬤一五一十講得清楚,鍾萃哪裡不懂的,她只是有幾分不敢置信:「嬤嬤的意思,熙妃只因老夫人她們用過一次茶盞,便不再用了。」
鍾萃目光移到一邊列出來的單子上,頓時又恍然大悟:「不對,許不止是老夫人,而是旁的人只要用過,熙妃便不再用,便棄之一旁了。」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怡春宮龐大的瓷器都用到哪裡去了,這種行為鍾萃從未見過,能供嬪位之上的高位嬪妃們使用的瓷器品相上等,鍾萃見過帳冊,每一套都價值不菲,若只因別人用過一回便棄了,那此等行徑該又是何等的奢靡了。
鍾萃原本是想查一查為何那香枝攀扯熙妃,卻不料查到了這等事。
杜嬤嬤口中稱:「此事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