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雲輝對餘姨娘並無隱瞞:「這次科舉是由禮部派遣官員主持,往前並無前例,也無參照,先生們對這些官員的喜好也並不清楚,現在談結果還尚早了些,一切只等放榜出來以後。」
餘姨娘:「那府上都傳遍了說二少爺能中?」轉念餘姨娘又想起來了,「二少爺的外祖是吏部的大官呢,別的人不清楚什麼禮部的官員,穆家是肯定知道的,指不定提早就已經報了信兒過來呢。」
餘姨娘又自怨自艾起來,說來說去還是怪她的出身。她要是像夫人一樣出身官家,也能幫襯著三少爺了。
因為她生的是兒子,餘姨娘母子為了不招大夫人惦記,從來都安安分分的,鍾雲輝也不敢在學問上拔尖了去,回回都表現得比二哥差,就為了讓大夫人覺得他們母子威脅不到二哥的地位。
餘姨娘打量起兒子清秀的臉龐,忍不住嘆了口氣:」早知道當初還不如把你生成女兒呢,姑娘總是要出嫁的,礙不到什麼去,你看五姑娘,現在可是宮中的娘娘了,那秦姨娘當初被夫人給打壓了,你看她現在,又抖起來了,連夫人都得顧忌著五姑娘容她兩分了。「
宮裡五姑娘沒傳出什麼事來,那秦氏就是宮中才人的生母,侯爺都重視她幾分,有宮中五姑娘撐著,連鍾雪的身份都水漲船高起來。
餘姨娘是覺得當侯府的姑娘不錯的。
鍾雲輝考慮得更長遠:「五妹妹膽子小,母親在侯府都覺得極為艱難,宮中規矩森嚴,她的日子怕比我們更難一些。」
餘姨娘便不說了。突然她揚起聲兒,叫外邊的婆子拿了東西進來:「是專程給你的,送到了門房那兒,嬤嬤正好給拿了回來,沒經大夫人那邊。」
送來的是一個包裹,鍾雲輝疑惑的開啟,看到信上的字瞳孔一縮。
餘姨娘問:「誰送來的?」
鍾雲輝抿抿嘴,沒有應答,而是先拆了信,表情嚴肅的看下去,但後邊,他嚴肅的臉色稍緩了下來,目光放在那本佛經上,他開啟細細看了起來,目光十分複雜。
「是五妹妹送來的,她替我抄了佛經,希望這次我能考中。」
餘姨娘一愣,臉上慢慢歡喜起來,她身子傾了傾:「真的是五姑娘?她不是在宮裡嗎?早前沒聽說她往家裡邊寄信了。」
按秦姨娘的囂張,身在宮中的五姑娘要是給她寫了信,還惦記著她,秦姨娘早就炫耀到全府都知曉了。
小輩抄佛經,一般都是奉給老太太的。
「這五姑娘還挺有心的,從宮裡都寄信出來,你也沒白教她那麼久,五姑娘現在是宮妃,她要是在宮裡往上爬,你們關係又不錯,以後咱們也有靠山了,就不必太顧忌那邊了。」餘姨娘指了指正院的方向。
「不必了。」鍾雲輝有自己的堅持,他跟五妹妹的教導,說白了他也是收了銀子的,並不是出於好心去教,她也不欠他,現在五妹妹還記著他,這已經足夠了。鍾雲輝坐了兩刻,跟餘姨娘告辭,回了前院。
鍾萃是隔了半月才收到回信的。
楊培手捧黃門的造冊,腳步輕緩的走到殿中,裡邊傳來隱隱的說話聲,伴隨著低沉的氛圍,楊培更是不敢發出聲兒來,他恭敬的站在簾後,低眉垂眼,聽著彭範二位苦口婆心的勸陛下立後。
自上回不歡而散後,朝中諸位大臣對勸陛下立後事宜暫且放下,如今科舉已過,復又重提起來。彭範二位苦口婆心,不時傳來他們的語重心長,「陛下已快而立,中宮後位卻遲遲不立,不利於國本,長此以往,國本必將動搖。」
「若國本這般容易動搖,只因一個女人便要我大越家國不穩,那我大越的諸多好兒郎又該至於何地?國若覆滅,只會因天子無能,貪官汙吏,文臣腐朽,武將散漫。」聞衍沉聲反駁,」兩位老師教我如何治理江山,朕閱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