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入宮後,后妃們日日在皇宮中,更是不能出宮了。
鍾萃很少看到這種熱鬧的場面,但她從前聽過鍾蓉兩個說起過許多回,鍾蓉兩個知道她們這些庶女出不了府,故意在她們面前提及外邊的熱鬧繁華,說起外邊的好,故意叫她們羨慕,以此來達到她們炫耀的目的。
鍾萃對她們說的外邊的熱鬧也是十分嚮往的,但她不想讓鍾蓉如願,知道她確實心裡嚮往,只能裝作沒聽見。
鍾萃心中意動,但還是有些遲疑:「要是去看燈火,回宮是不是就晚了。」
宮中到了時辰就落鎖,陛下親自出面,下邊自然不敢攔,但鍾萃覺得太過麻煩了些,宮中夜裡本就安靜,這樣的動靜可不小,很容易就傳到後宮娘娘們的耳裡,叫她們知道他們出了宮。
夜裡有些風大,聞衍從下人手中接過披風給她披上,貴妃心思細膩,做事中庸,不冒進出頭,也不過分低調,這些聞衍都是知道的,「你是貴妃,就是出格一二也無妨,性子太軟在宮中卻是行不通的。」
換個人有鍾萃這樣的受寵,只怕早就張揚起來了,宮內宮外都傳遍了,甚至還有大臣們諫言,先帝時期,蘇貴妃寵冠後宮,為了她頻頻破例,偏生蘇貴妃張揚,引得御史們經常上奏參本。
鍾萃冊封為貴妃後,除了一開始的冊封旨意讓大臣們不滿,到如今卻是無人上折,皆是因為鍾萃低調穩重,從不張揚,大臣們也抓不到她的小辮子。鍾萃的穩重天子十分滿意,中宮與寵妃不同,寵妃能驕縱,但中宮卻不能任性行事。
但
聞衍又不想見她太過穩重懂事,少了些鮮活,他不是先帝,貴妃也不是蘇貴妃,鍾萃驕縱一點也無妨,他能護得住她。何況他相信她是有分寸的。
鍾萃謹小慎微慣了,她聽天子讓她出格一些,此處又沒有外人在,鍾萃朝他高高仰起頭,露出一抹很是囂張的笑來:「這樣嗎?」
聞衍當真仔細看過,抬手撫上她的眉眼,很是客觀的評論:「不像。」
被寵壞的貴女們眉心都有一道遮掩不住的戾氣,高高在上,但她沒有,她的這一雙眼澄澈清明,幾乎能一眼望到底,只憑這一點就能判斷出來。
幾乎所有跟貴妃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她的性子。
鍾萃就是模仿了一下那些貴女們驕縱的模樣,自然是不像的,她抿嘴笑了笑,小手拉著他的半袖。
她難得卸下心房,不再謹慎防備,叫聞衍心頭都一動,說出的卻是:「要去看燈火嗎?」
鍾萃最終還是去看燈火了。
他們下了閣樓,楊培帶著婢子們提著燈籠守在下邊,見他們下來,一行人在前邊帶路,很快就引著他們出了府。
外邊黃管事已經安排好了車馬,他在黃府多年,辦事一向謹慎,哪怕前些日子突然有人持著主家信物登門,吩咐他在府上安置,黃管事也沒有任何質疑。黃府對外是商賈之家,但黃管事在府邸伺候多年,對主家的真正身份雖不知,卻也知道絕不是商賈這樣簡單的人家。
這府上的一應用度添置,以黃管事的眼界,哪裡是尋常商賈之家能用得起的,但主家既然隱瞞身份,想來這身份就不能對外人道,黃管事還想在黃府當差,便是心裡有些猜測,也憋在心裡,從不對外說上一句。
正是他這份守口如瓶,早年主家下榻時他連近前都不行,現在已經能侍奉左右了。等見到主家的老爺夫人出門,那般矜貴的人物一出現,黃管事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了。
黃管事親自搬了臺階來,「老爺、夫人請。」
出門在外,鍾萃倒也沒糾正她,先一步登上馬車,聞衍隨後進來,很快馬車就往城中最熱鬧的地方駛去,又停在了醉春樓門口。
鍾萃來過這醉春樓一回,在醉春樓門匾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