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她一眼:「怎麼,你還不服氣?你母親的模樣你沒見到?你母親這個苦頭只是個小小的教訓,德妃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你若是想試試,也嘗嘗這苦頭,大可去試試。」
顏夫人維護女兒,費力睜開眼,虛弱的說道:「母親,如玉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倒也不怪她,天長日久的習慣了,待給她幾日,她定是能想通了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這京中處處都是危機,稍不注意便要惹火上身了的,讓老夫人哪裡不擔心的。
鐘關顏三家一眾女眷離開後,鍾萃沉著臉端坐在上首久久沒開口,杜嬤嬤招呼著宮人輕手輕腳的把茶點用具撤了下去,交代著人:「娘娘心緒不佳,你們各處做事的都小心一些,莫要驚擾到娘娘了。」
「是。」宮人們捧著茶具退了下去。
彩雲往裡瞧了眼,輕輕問著:「杜嬤嬤,主子這是怎麼了?主子可是心疼侯府了?」
「沒有的事,主子的事哪能打聽的,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杜嬤嬤說了句,不敢多耽誤,起身返回鍾萃身邊。
德妃娘娘哪裡是因為江陵侯府鍾家,依她說,娘娘在乎那位關家庶女,這是在為這位關家庶女的事不高興呢。
杜嬤嬤彎著身子,臉上帶著笑:「娘娘?」
鍾萃閉了閉眼,輕輕點了個頭:「本宮沒事。」
她確實是因為關瀾之事,但更多的卻是更深一層的,乃是背後出身庶女一事。若關瀾出身嫡女,今日得見想必也不會如此,連關瀾如此,其她的閨中好友,甚至其她的庶子女們呢?
「母妃。」奶呼呼的聲音先傳了進來,接著只聽秋夏嬤嬤和芸香幾個的聲音傳來:「大殿下小心些,滿點跑。」
皇長子早前穿的是鮮艷的小衣裳,跨過門欄,現在滿臉笑容的跑進來,身上鮮艷的小衣裳上到處都是泥印子,手上是,連臉蛋上都沾著。他還仰著小臉朝鐘萃笑:「母妃。」
鍾萃瞧見他這般,心裡的沉悶頓時散了,從袖中抽了繡帕出來,如同往常一般給他的小臉上輕輕擦掉了泥印子,又給他的小手擦了擦,聲音柔和:「怎的又去玩泥了,母妃帶你去換身衣裳。」
他是知道什麼是換衣裳的,從他能蹦能跳之後,每日鍾萃都要給他換上好幾身,現在還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衣裳,指著上邊的泥:「換,髒髒。」
鍾萃忍不住笑出聲,知道髒還非要玩,等沾到身上了又知道換衣裳保持潔淨了:「那下回你就別玩泥了,就不髒了。」
他烏黑的眼看著母妃,眼裡滿是不解,朝鐘萃伸出小手:「母妃,抱!」
鍾萃低頭看他,到底把人抱起來,轉身去了內室裡給他換衣裳,他身上的泥蹭到鍾萃衣裳上,給他換過衣裳,鍾萃自己也換了一身,等換好,這才抱著人出來,鍾萃靠在軟塌上,拿了書溫了起來。
明靄靠在母妃臂彎,他玩痛快了,如今只要人抱著,連地也不想下了,鍾萃照舊輕輕讀了起來:「母妃今日讀千字文給你聽,天地玄黃,宇宙…」
杜嬤嬤親自端了瓜果盤來,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都掩不住。
天子雖說了由得德妃做主,但宮人還是如實的把鍾萃如何處置的事報到了前殿,楊培過了耳,找著陛下閒下的時間,三言兩語便把事情給交代過了。
宮人說得細緻,連走時女眷們甚麼反應都一一描繪過,按他們的說法,那位顏夫人在娘娘面前卻是吃了些虧的,出門的時候瞧著走路都不大自然的。
那些罰人的規矩最簡單的便是這個了,從前後宮嬪妃,高位的妃子們若是要懲戒低位的妃子,最簡單又最磨人的便是罰低位妃子們去邊上跪一跪。陛下都說了此事由德妃娘娘自行處置,以陛下的心思,哪裡會不知娘娘脾性,定是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