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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召了內閣彭、範兩位大臣,六部尚書,勛貴公侯入了承明殿,諸位大臣被賜了座,坐在御案下左右兩側正說著話,這般議事非是召大朝會,也非是天子平日裡召幾位大臣商議國事,數位重臣、大臣一同議事,在外邊又被人稱為「小朝會」。

商議的仍是水患之事,朝中早在月前便接連發了數道旨意下去,命各地官衙加強防備,甚至還有監察御史在各處巡視,行監察之責,監察御史如同頭上懸掛的鍘刀,震懾在各地府衙頭上,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行差踏錯,形成掣肘。

商議好如何妥善安置流民,又該如何賑災賑糧,開溝挖渠,到晌午後,承明殿大門才開啟,有大臣們陸續從裡邊走出來。

大臣們相繼告辭,天子本埋首在御案上,卻突然出聲喊住了與大臣們並肩正要走出去的忠勇公施琅:「忠勇公留步。」

忠勇公施家一門勛貴,施琅更是位列大理寺右少卿,位列正四品,在滿京中勛貴中,忠勇公是少有的勛貴出身,卻還能得天子看重,任命在大理寺當值的。

施琅與同行的大人面面相覷,大人抬了抬手,先一步出了門,施琅心裡十分忐忑,揣測起是不是方才在議事時可有說了甚不得體,惹惱天子不悅的話來。

但天子議事,多是與重臣、大臣們議事,若非他身上還掛著忠勇公這個名頭,也是進不到這承明殿來的,更闊論說過甚不得體的話來了。

在施琅忐忑不已時,天子這才擱下了摺子,放下筆來,還不等他開口,施琅先交代起來:「陛下,臣施家向來安分守己,絕對沒有其他逾越之舉的,臣知陛下向來重視河道水務,憂心水患,早前月裡便書信一封回了定襄,施家上下捐糧食布匹,銀兩,以應此次水患。」

施琅想了半天,天子忙於前朝,對朝中大事最是關注,如今正是三冬時節,能叫天子憂心操勞的也只有此事了,忠勇公施家祖籍定襄,本就是定襄的一方大戶,忠勇公在朝中擔當重職,定襄施氏在當地更是綿延百年的名門望族,在定襄盤踞,根深蒂固。

天子斂下眉,片刻才沉聲說道:「愛卿有心了,不必緊張,朕留你來只是未著一點私事罷了。」

施琅剛鬆了口氣,頓時整個心裡又提了起來。既不是為公,若是詢問私事,如他們這等勛貴人家,若論私事,在高門宅在裡自是有不少見不得的陰私,向來是不會為外人道的,但若是詢問的人成了天子,施琅便不好閉嘴不言了。

只是不知是何人告狀,抓住了家中把柄來,也不知是近日他收了兩位小妾的事被捅了出來,還是家中公子在外尋花問柳被人參了。

施琅心裡忐忑,把能想到的幾乎都想過了,雖還不能確認,但在心裡細數一樣,都叫施琅心中沉上一分。天子沉吟半晌,似是不知該如何豈口,半晌,才一如往日一般語氣平常的開口:「朕聽聞,你家與陳國公府是結的姻親人家?」

出乎施琅意料之外,天子問詢的卻並非施家的事,而是施陳兩家的事,施琅不知天子問這話是何意,面上微微詫異,很快便一五一十的說道:「回陛下,臣施家與陳家卻是姻親,臣長子施平娶陳家嫡長女為妻,數年前陳氏染病,待過了陳氏孝期,為著子孫著想,便又迎了陳家庶女小陳氏為繼妻。」

施琅小心翼翼的把兩家的關係給交代了,著重提到了陳氏孝期,便是憂心有人眼紅,在天子面前狀告他們施家不尊禮數。

聞衍點點頭,有心想多問上一句,但到底是臣子家中事,他便是身為帝王也不好伸手管上太多,只說道:「德妃此前曾召了命婦們入宮,臨了曾告誡諸位命婦,行事當穩重妥帖,上敬下慈,愛卿們身為男子,對後宅之事也當要過問一二的,修身齊家平天下,若是連家都不齊,又如何能擔當得起大任呢?愛卿以為如何?」

施琅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