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幹的朝臣若是想找又豈有找不出的,陛下對這位趙大人格外關注,到底還是沾了幾分德妃娘娘的光,這趙大人與德妃娘娘可是有親,德妃娘娘還得喚一聲姑父的。有這層關係在,只要這趙大人不是蠢的,稍稍表露出一點才幹來,哪裡沒有機會往上爬的。
聞衍輕笑一聲,看了楊培一眼:「連你也知道知人善任了,可見心中也是有成算的,怎的平日慣是會偷奸耍滑,往後縮的?」
楊培哪裡敢答,在天子面前,有誰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怕也只有那綴霞宮的鐘德妃娘娘才敢陛下問甚答甚了,但德妃娘娘身為天子寵妃,是主子,與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不同,說錯話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自是要謹言慎行,少說話的。
楊培只憨笑,不作答,聞衍也只是隨口一說,非是要當真要聽個所以然來的,便也安心看起了摺子來。
楊喜奉命親自送了摺子到綴霞宮裡,鍾萃懷中抱著個胖小子,正收拾妥當,準備前往內務處去的。
月初月尾宮中要採買開支,鍾萃要過去看一看,她懷中的大胖小子不日周歲,陛下的意思,是要為明靄辦一個周歲宴,不宴朝臣命婦,只宴宗親后妃們,讓宗親見一見明靄。
內務處前些日子便已採買起來,鍾萃身為管事之人,也不敢放鬆了的,在鍾萃身後,幾個婢子手上還捧著不少的物件,大多是專為皇長子準備的,有內務處特意採上來的牛乳,蒸上的蛋花,水果泥,還有皇長子的小衣物等。
鍾萃每日固定時辰起身,洗漱後多是先溫溫書,寫上一張大字,等她用早食了,皇長子便也醒了,周歲的胖小子雖多是被嬤嬤們抱著,嬌著,但格外喜歡下地,偏生他走路還不夠穩當,不時被摔一摔。
嬤嬤跟婢子們生怕皇子摔到、磕到了,又心疼害怕,又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哪怕是才不到周歲的小主子,輕不得重不得的,鍾萃只得親自帶著人。
皇長子見楊喜的次數不多,目光中還帶著陌生,這會靠在母妃懷中好奇的打量著楊喜。楊喜朝他陪笑,抬手見禮:「娘娘、大殿下。」
嬤嬤們對皇長子的尊稱多是大皇子、大殿下,明靄聽多了也知道這個「大殿下」是指自己,他烏黑的大眼還有些驚訝,扭頭看向母妃鍾萃,小手還指了指楊喜,奶聲跟著說了句:「大、殿。」
鍾萃朝他點點頭,滿是溫柔:「是,楊喜公公是在朝你行禮呢,你是大殿下。」
皇長子又聽到一個大殿下,一張圓潤的小臉上突然正經的點點頭,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指了指自己:「是,是。」
他如今年紀尚小,被養得極好,穿著一身鮮艷的小衣裳,頭上頂著個用綢帶扎著的小鬢,挺著小胸脯非但沒有氣勢,反倒格外討喜,叫人忍不住心軟成一片。
天子駕臨綴霞宮時,他時常叫父皇抱著,見天子抬頭挺胸,便也跟著學了起來,鍾萃這個當母妃的鐘愛素色,平日穿戴也都是往素的打扮,並不濃重,但皇長子卻極為喜歡顏色鮮艷的東西,對寶石、珠寶也格外喜歡,尤其是見到宮中的娘娘們穿金戴銀,身上環佩叮咚,他便也要身上掛滿玉石來。
「嗯,你是。」鍾萃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轉身朝楊喜問道:「楊喜公公今日怎的來了?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楊喜伸手把摺子遞了過去:「陛下命奴才把這摺子給娘娘送過來?」
鍾萃目光落在燙金的摺子上,隨口問了句:「這是什麼摺子?」
楊喜對摺子的事是當真不知,師傅領了命出來,讓他親自跑這一趟,把摺子給送過來便是,至於其他的卻是沒有提過。「這奴才不知。」
鍾萃點點頭,伸手把摺子接了來,卻也沒有當場開啟,身後嬤嬤婢子們捧著各種物件,以及皇長子的早食,明靄粘人,他醒來不久鍾萃便準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