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都是這樣的態度了,下邊自然沒人敢陽奉陰違的,甚至膽大包天的敢畫蘇貴妃的小像送到御前來,而天子對蘇貴妃的態度這樣明顯,顯然是對其深惡痛絕的,又怎麼可能會親自命人畫蘇貴妃的畫像?
鍾萃目光落在小像上,這幅小像的繫結嶄新,畫捲上也沒有帶著陳舊的色澤,蘇貴妃的小像在畫卷之上清晰可見,甚至那嬌俏的神韻都格外清晰,顯然是才作不久的,鍾萃只是有些好奇:「這畫卷怎的到了陛下面前來了。」
鍾萃輕聲問,聞衍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這一副畫卷,卻是出自後宮中。
聞衍還記得那一日他處置好前朝政事,想著多日未曾踏入後宮,臨時起意踏入後宮,誰知剛進到御花園,就見到在通往後宮的必經路上,那桃林下見到了在翩然起舞的芩貴人。
天日已經不早,芩貴人穿著一襲白衣,帶著珠寶首飾,恍若不知道有人來臨,只顧著在梅林下旋轉輕跳,水袖揮動,秀氣的鞋尖輕躍,宛若在輕踏飛雪一般,靈動偏飛。宮中從前淑妃也擅舞,但淑妃明艷大方,跳的舞也嬌艷,只芩貴人跳的舞輕靈,頗有幾分描繪的仙子風範。
芩貴人不知來人,專注的跳著舞,後邊的楊培臉色一變,當即就抬手,要讓人把芩貴人帶下去,卻叫聞衍給阻止了。「陛下?」
他臉上瞧不出表情,但一雙眼幽深深邃,似有著戲謔,彷彿看透了一樣。
他倒是想看看,這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人背後到底藏著什麼?
不到兩天,芩貴人的資料就一五一十的擺到了御案之上,其中就包括了這一張小像。
芩貴人恍然一眼倒的確有些跟鍾萃相似,兼之一身扶風弱柳的身段,甚至跳的舞,與其說有兩分鐘萃的影子,不若說是照著這小像模仿,帶著幾分蘇貴妃的影子。
甚至那舞,跳的也是前朝蘇貴妃獲寵的踏燕雪。
芩貴人背後是有人指點的,若不然她就不會學著德妃一樣動作神態,也不會把身段都練得跟這小像上的蘇貴妃相似,而這個在背後指點芩貴人的就是吳家。
「不過是有人呈上來的罷了。」聞衍不欲多談,以他厭惡蘇貴妃的態度,能跟鍾萃解釋一二已是難得。
鍾萃向來乖順,天子不開口她也不主動過問,也不想知道那些辛密之事,鍾萃如今確認的是鍾家並無人牽涉到科舉之中,如果有也只有姑父趙大人上的摺子,吳家女眷在簌花殿中談論科舉之事,想來是跟今日大臣舉薦吳大人為主考官有關。
只是吳家白白忙了一場,最後還是沒有成功。
鍾萃不再看那小像,只說道:「陛下連日操勞,臣妾也不問了,陛下還是用一用臣妾新做的糕點吧。」
聞衍心裡一鬆,他實在不願多提及那蘇貴妃,鍾萃知情識趣的,光是這份妥帖就讓他心中十分寬慰,正要撿了糕點,楊喜從外辦進來,行到御前來:「陛下,芩貴人求見。」
天子氣勢頓時一變,帶著泊泊威壓,眼中格外冷凝。芩貴人這時候到御前求見,是為何的都心知肚明,前腳吳大人的主考官之位才沒了,後腳芩貴人就來了,端的是想為吳大人討一個恩典的。
聞衍冷哼一聲,嘴裡有幾分意味不明:「她訊息倒是靈通。」
梅林下跳舞那回便足以證明,吳家的手伸得倒是長,連他御前都安插了進來,他不過是臨時起意去的後宮,但芩貴人卻早早的就在御花園候著了。
想用這種法子吸引天子注意的嬪妃聞衍遇到過不少,但只有芩貴人出現的時間,宛若就是恰巧一般,恰巧讓天子遇上,挑不出絲毫違和,這種手段,從前連那在御前買通了宮人的淑賢二妃都差一些。
甚至這一回,他才斥責了大臣,大臣們舉薦的官員無一上位,大臣們才走不久,芩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