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門關上後,看著眼前這平凡的一家人,蘇銘跪在了那裡。
“爹,娘,狗剩回來了……”
一種溫馨,在這一刻,驅散了方才吹入到房間內的寒風,驅散了外面的雪冷,使得這屋子裡,瀰漫了可以融化寒冬的溫暖。
這一夜,小丑兒的笑聲如當年一樣,在這溫暖中迴盪,小丑兒父親那慈祥的目光,總是在蘇銘的身上看去,還有小丑兒母親,則是從屋舍裡拿出了一件棉襖,那是她親手縫製的,為他,縫製的。
穿著那棉襖的蘇銘,看起來如一個真正的少年孩童,沒有哀傷,沒有殺戮,沒有複雜,有的只是溫暖,那一家人的溫暖。
這一夜家裡的燈火,始終不滅,在那外面的黑暗裡,在那寒風的吹打中,它長久的存在,因為使得它一直燃燒的,或許已經不是煤油,而是這一家人中,那平凡的,卻是蘇銘渴望的親情。
是那親情,讓這燈火不滅,這親情,蘇銘珍惜,將其全部放在了心底,作為他的美好,作為他記憶裡,不允許失去的一部分。
這部分記憶中,寫著小丑兒,寫著她的父親,母親,也是他的。
“我會陪著你,直至你們歲月的終結……”這是蘇銘當年默默對小丑兒說著的話語,也是他如今,在內心裡,在那份記憶中,寫著的一行字跡。
美好,在很多時候都是短暫的,因為這世間或許存在了一隻叫做孤獨的眼,它不願去看太多的美好,所以,它讓美好與短暫,相惜相偎。
故而人們總是會說,短暫的美好……
這一夜,終歸是有結束的時候,如那美好二字,在短暫中,也存在了結束,蘇銘還不能長久的留在這裡,因為一旦如此,在他修為還沒有恢復前,或許帶給這一家人的,將是一場生死離別。
他能做的,是記住這短暫的美好,然後……默默的離去。
但他留下了一個人,一個躺在小床上,漸漸睜開了雙眼的人,這個人,是陳大喜,是小丑兒的哥哥,是一個可憐的魂。
他的容顏本應該是中年的模樣,但蘇銘不忍讓小丑兒的爹孃心痛,不忍小丑兒的眼淚,他寧可自己的修為晚恢復一些時間,在陳大喜的身上,送予了生機,使得陳大喜的容顏,看起來,是二十歲的模樣。
這是虛假的,在其唯有十年的生命結束的那一刻,他會變成其本該具備的樣子。
蘇銘,離開了。
他為小丑兒的爹孃梳理了身體,使得他們的疾病散去,使得小丑兒臉上那胎記更淺之後,他沒有去推開屋舍的門,而是邁步間,出現在了屋舍外。
“如果沒有推開那道離別的門,便等於是我沒有離去的話,那麼我永遠不會去推開這個門。”蘇銘的身後,是無盡的雪花,那雪花遮蓋了他與小丑兒一家屋舍的道路,似斷了歸途,漸漸成為了一片白色的蒼茫。
蘇銘獨自一個人,孤獨的走在雪地上,越走越遠,那雪花落在他的頭髮上,身體上,還有那件棉襖上……很冷,可他的心中埋著那溫暖,在這雪中,可以溫暖著他,讓他走的更遠。
蘇銘遠去了,走在這天地的白雪裡,直至一個人孤獨的走到了白頭,那消失在天地的身影,在蕭瑟中,漸漸看不清,漸漸化作了雪……
那雪風的嗚咽,如一首壎曲的飄遙,那雪花的飄落,則是這壎曲的歌詞,在這虛無裡唱著,不知誰能聽到的歌聲。
那歌聲裡,唱著風雪埋葬一座城,唱著孤獨散滅所有的燈,唱的是看不到的陌生中,誰的夕陽,誰的容顏,誰的兒時十幾年……
……
在蘇銘離去後,小丑兒一家中,在這沉睡裡,那躺在床上的陳大喜,慢慢的睜開了眼,他的目中有一抹迷茫,他覺得自己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那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