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有了血絲,他轉頭看向蘇銘。
蘇銘看著眼前的方申,目中微不可查的一閃。
“沒有把握,一成不到。”他緩緩開口。
“但只要我一出手,即便沒有成功,司馬信也會察覺,所以,你要想清楚。”蘇銘不再去看方申,目光落在了方木身上。
“方木,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他實話,因為在這樣的選擇下,你的父親會如何做,我很想知道。”蘇銘默默的想著,這一幕,讓他想到了自己。
方申臉上沒有了血色,他慢慢的低下頭,怔怔的望著方木。
“方申,墨大人已經說了,救下方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此事,就這麼決定了!”安東蠻公內心長嘆,沉聲開口。
寒滄子在屋舍外,此刻俏臉沒有了血色,靠在一旁的巖壁上,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目中的哀傷,更濃。
方申沉默,許久之後緩緩的站起身,閉上了眼,阻斷了自己看向親子的目光,他身子還在顫抖,轉過身,向著屋舍外,似艱難的抬起腳。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沒有看到,躺在那裡的方木,其眼角下的冰晶,又多了一些。
方申的容顏似一下子蒼老下來,他背對著方木,走出了一步。
這一步落下,他的心似碎裂了,他的眼前浮現出了方木小時候快樂的樣子,坐在自己的脖子上,歡快稚嫩的笑聲。
“阿爸,阿爸……”
方申的眼中流下了淚水,走出了第二步。但就在他第二步落下的剎那,方申長長的撥出一口氣,他的身子停頓下來。
“蠻公。”方申沉聲出口。
安東蠻公沉默,但雙眼卻是有了凌厲。
“我成為安東族長十九年,這十九年來,我是安東的族長,不是木兒的父親……但如今,我要選擇身為父親的責任!
我方申,自願脫離安東部,辭去族長一職!
從此之後,我與安東再無絲毫關聯,若木兒活,我帶他離開……若木兒去了,我自裁謝罪。”
“你說什麼!連墨大人都沒有把握救治,你何必為了一個沒有希望的孩子,去這麼做!”安東蠻公目中凌厲更深。
方申抬頭,望著安東蠻公,神色有了果斷。
“我是他父親!”
這一句話,落在蘇銘耳中,讓蘇銘的身子一震,他看著方申,又看了看方木,輕嘆一聲,見那安東蠻公似有怒火欲起,蘇銘右手驀然抬起,向著方申一揮。
他的出手,極為突然,揮手間在方申的四周便有大量的閃電轟然而起,一震轟鳴之後,方申噴出一口鮮血,其身體被丟擲了屋舍,落在了外面,他錯愣中要掙扎起身,但卻在身體外電光一閃間,昏迷過去。
緊接著,從蘇銘的體內,有一聲鐘鳴迴盪,這鐘鳴沒有散開太遠,只是在這屋舍裡傳遞,聽在那安東蠻公耳中,讓其身子一震中,連連後退,直至退出了數十丈外,這才站穩,面色一白,他望著蘇銘,似明白了什麼,沉默中又看了看昏迷的方申,長嘆之下右手抬起,在自己的胸口一拍,這一拍之下,他噴出鮮血,身子倒了下來。
“我初來南晨,與你相遇,此為緣分……既如此,司馬信那裡,我來承擔……你,有一個好父親。”蘇銘右手驀然落在了方木的眉心,在其手掌落下的剎那,方木的身體劇烈的顫抖,其身體上的寒冰頓時被閃電瀰漫,咔咔聲下,寸寸碎裂。
但就在其全身寒層碎裂的同時,從方木的身體內,再次有寒氣散出,隱隱似要重新形成冰霜,直至耗盡了其所剩不多的生機後,將會讓方木氣絕身亡。
蘇銘雙目一閃,幾乎就是這寒氣再起的剎那,他的右手抬起一番,立刻在他的手中一片電光裡,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藥石。
這藥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