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因著敖晴先前打過招呼,所以車伕一直走得很慢,他們這走了有半刻鐘,連一里地都沒走過,照這個行進速度,估計把四條大街全部逛完都得到入夜了。
小丫頭點點頭,慢慢從車上爬了下來,又用小手牽住潘慧的手,跟在她身旁走著。
敖晴已經在豆腐坊外找了張桌子坐下,四碗豆漿擺在桌子的四面,她湊在人群的縫隙中對三人搖手招呼,叫道:“這邊!這邊!”
潘慧立馬牽著池樆走了過去,將池樆安置在靠內的位置坐下,她自己則是坐在了臨近街面的那一邊。
敖晴跳著站起身來,對車伕叫道:“大叔一起來喝碗豆漿吧!車子擺一旁沒人會動的。”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還能被人偷了去的話,她就真的白活這麼多年了。
車伕卻是依舊靠在平板車上,搖頭道:“俺還是看著車子比較妥當。”
敖晴又招呼了幾聲,見大叔堅持不過來,便不再多說什麼,伸手將多出來的那碗豆漿端到了自己面前,自言自語道:“不能浪費!嗯嗯!”
敖晴對食物的這種執著,潘慧已是見怪不怪了,只是一邊喝著豆漿一邊說道:“我們等會兒先去把後天小年需要用的東西給買了,剩下的東西暫時還不急,瞧著再買。哦,順便去成衣店看看新衣服,再怎麼樣也得去挑個款式什麼的,還得量下尺碼,早知道昨晚應該讓老闆娘把大家的尺碼都量出來的,也省了再跑一趟的麻煩。”
一碗豆漿下了肚子,敖晴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擺手道:“無所謂的啦!大大小小的多買幾套不就好了,總歸會有適合的。我想想待會兒再去吃些什麼呢?”說著便是單手托腮歪著腦袋真的認真想了起來。
潘慧搖頭輕嘆一聲,真心覺得不應該把敖晴帶出來的,這傢伙滿腦子裡只有吃,完全沒有正事。
這時,豆腐坊的夥計跑了過來,哈著腰笑道:“幾位客官的豆花是要甜的還是要鹹的。”
“鹹的!”敖晴回答得飛快。
“也給我鹹的。”潘慧笑道。
“池樆要甜的。”小丫頭軟著聲音說道。
“甜的能吃?!”敖晴雙眼瞬間瞪得如同銅鈴一般:“豆花只能吃鹹的好麼!”
“池樆就要甜的……芍藥說豆花甜的才好吃……”小丫頭依舊軟著聲音據理力爭。
“甜的難吃死了!必須吃鹹的!”敖晴直接站起身來,一腳在了條凳上,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池樆,一副“不聽話就吃了你”的表情。
不想昨日輕易就被敖晴嚇哭了的小丫頭這回卻是大著膽子勢要於惡勢力抗爭到底,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不管!不管!池樆就要吃甜的!”可惜那副軟軟的嗓子,即便是吼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看著兩個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就豆花究竟應該吃甜的還是吃鹹的爭論得不可開交,豆腐坊的夥計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求助地看向略微年長的緋衣女子。
潘慧站起身來走到夥計身旁,低著聲音交代道:“兩碗鹹的,一碗甜的。待會兒端來的時候記得先將鹹的給那位白衣姑娘,看著她開始吃了才能把甜的端過來。”
夥計一臉感激地點頭,連忙回坊內去給豆花上佐料。
潘慧看了看已經爭論得面紅耳赤的兩人,第一次沒有開口勸架。
反正一會兒吃的上來了,敖晴就會立馬轉移開注意力,完全不用擔心她還會惦記著口味的問題。至於池樆,潘慧自認自己還沒有能瞬間看穿人心的能力,只不過是認識了半天的人,她還沒有摸透這個小丫頭的性子,自然也不明白池樆為何會在這個問題上如此執著。
既然不清楚原委,那還是不要勸解的好。
不多時,夥計便端著兩碗鹹豆花走了過來,一碗放在敖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