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七月老天仍未下雨,到處青草都難見到,以往滿山的青翠 成了滿山枯黃的草,不少人已經在挖草根嚼汁。道觀山上的樹木已經開始發黃。
天空依舊是一早太陽就發白的掛在空中小桃和老姨娘的吃食已經是葛根粉配饅頭,菜是水生送來的鹹菜蘿蔔纓。
小桃和老姨娘也只能半夜三更提著木桶在道觀井裡提大半桶水,已經不敢出道觀了。道觀大門已經緊鎖好些天沒再開過。山下已經人越來越多。
六月時候老太太也沒有再派冬梅送銀子來了。山坡上也滿是扛著鋤頭找葛根的人群,就是在道觀小院裡都能聽到山下的人聲,山坡上到處都是因為發現點吃食爭搶打架見血的情形。小桃勸老姨娘跟著她去巖洞,老姨娘只說再等等,她內心裡還是喜歡自己住小院,不願和陌生的水生家擠一起,水生的救命恩人是小桃不是她。
七月初六半下午,滿山遍野找吃食的人突然覺得頭頂黑下來,滾滾黑雲遮天蔽日,整個群山猶如黑夜。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轟隆隆的雷聲震的地動山搖天像撕開了大口子,傾盆大雨嘩啦啦的從天上倒下來,狂風呼嘯。
小桃趕緊把油布找出來,蓋在褥子上。小桃和老姨娘的屋子到了半夜也漏雨到處水汪汪一片。這麼大的雨水生也沒法出門。
到了第二天中午老姨娘和小桃把靠牆的柴火找了塊不漏雨的屋簷用罐子燒了熱水兌了碗葛根粉,熱了兩個饅頭。
第三天小桃住的小院全是過膝的黃泥水,水往外排不出去小院已經成了水塘,水倒灌進屋子。小桃和老姨娘已經沒法生火燒水只能冷水就著饅頭。
第五天後半夜道觀大院外突然有木頭咚……咚……咚的撞門聲,聲音蓋過了暴雨聲,老姨娘和小桃驚醒了,撞門聲不斷,老姨娘想把手邊的棍子再多撐一根在門上。小桃拉住了老姨娘悄聲說道“外面肯定人多,幾天沒吃飯人兜著暴雨上來,不是善茬。”
趕緊用油布把所有東西包著收拾乾淨,不能有讓人看出有人的痕跡。把東西全部收拾完,趕緊淌著水就往茅草屋跑,剛跑到茅草屋門口道觀外傳來一陣歡呼聲,大門已經撞開。
小桃讓老姨娘別出聲,自己提著褲腿摸黑淌著水往小院門口跑把門閂開啟,把鎖取下來。再淌著水回到茅房門後。
小桃回想了下,廚房鍋具刀之類的全部讓水生搬走了,灶上沒有鍋,廚房裡面過了腳踝的水飄著柴灰。兩間人住的屋子裡床上只有床板什麼都沒有,自己現在和老姨娘站的茅房,幾天的暴雨已經把屋頂沖垮了,現在頭上正是瓢潑大雨,她和老姨娘站在門後頭上躲著油布。
老姨娘正想問小桃去院門口做啥?就聽到隔壁此起彼伏的道姑慘叫聲,到處都是翻箱倒櫃的聲音。“找到吃的啦,找到糧食啦”的興奮喊叫聲,過了一個時辰天色微亮雜亂的腳步聲往小院奔來。
老姨娘在茅房門後站了一個時辰了,一聽聲音奔著小院來,臉色發白,手也抖起來。小桃緊緊的握著剪刀貼牆站著。其中一人大聲發號施令道“都給我搜搜這院子有人住沒有?”
只聽得幾個雜亂的腳步聲往兩間臥房去了。“老大這屋子啥也沒有,光有個床一看就沒人住。”
廚房也傳來聲音“老大,這廚房已經塌了,半邊房頂都沒有,灶上也沒有鍋不像有人住。”
另有一個討好的聲音“老大,這院子都是雜草,院子門也沒有落門閂,應該沒有人住。”最初發號施令的老大道“這院子啥都沒有,兄弟們我們去把道觀的老尼姑給扔了,我們就住道觀了。”幾個雜亂的腳步聲從小院往道觀大院去了。
小桃當機立斷不能等了悄聲附耳“老姨娘不能等了,等天亮了我們就走不了,他們以後會住在道觀,我們早晚得被發現 。我們現在翻院牆走。大暴雨會把我們翻牆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