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幫你?”長相和水溶極為相似的華陽公主緩緩將黛玉面前的杯子注滿了茶水:“從關係遠近上來說,他是我哥哥,你是我嫂嫂,誰近誰疏,連三歲孩童也清楚,”。
“再說了,幫你就是違背叔皇的命令,我又沒有逆上的心思,做什麼要捅這個婁子?”華陽看著黛玉笑得雲淡風輕:“再者,我並不認為你趕去對賈府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或許更會亂上作亂也說不定,我可不想讓北靜王府受你一時衝動的牽連,”華陽公主抿一口茶水,一雙明眸煞有介事的充滿堅定:“所以我勸你還是放棄的好。除非你有說服我的理由。”
黛玉亦不復初時的急切,至少表面上看不到一絲一毫,此時的她像極了三年前揚州城時的樣子,她靜等華陽說完。
“何須說服?我來找公主,只是想起咱們初相逢的那個夜晚,”只聽黛玉答道:“記得公主那時說,若有事,只管來留園裡相尋,且說是受了故人之託,難不成公主忘了麼?”黛玉聲音低緩:“除了這,還有公主方才所講,公主自不會逆上,若逆上的另有其人呢?”說完目光不閃不避,亦學華陽的樣子看定對方。
聞言華陽明顯一驚,雖不致失色可手分明抖了一下,便將掌中茶水傾出了好些,頃刻之間染溼了面前的琉璃幾。偏她又未躲開,水便毫不客氣浸了她放在几上的衣袖。見狀黛玉依舊不動聲色看著她。
“你到底聽到了些什麼?”華陽不顧衣袖水溼立即接話,且話中充滿緊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知不知道為句話會給北靜王府帶來什麼後果?”
華陽聲音冰冷:“我倒小看了王嫂你!更想不到你會拿話來脅迫我!”
“非也,公主如何這樣說,也許你該從另一角度想,難道不覺得我在提醒你麼?””黛玉搖搖頭:“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北靜王府擁兵自重不說,且廣結聯盟,不說別的,就說公主和兩位郡主的婚事吧,雀屏中選的男兒哪一個不是權勢極重位極人臣之輩?”
黛玉輕輕一嘆:“我來求公主相助,正是因公主的深明大義,為了去皇上之疑,公主一再躲避和西平王府的婚事,甚至為此特以養病的藉口離了京城。正是為此我方斗膽請公主相助——皇上不是怕北靜王府有錯,而是怕北靜王府無錯啊……。”
“你……,”黛玉的話讓華陽公主愣住,半晌:“我竟輕看了你,當時妙玉託我照拂於你,我還以為她擔心你過於柔弱了,原來她是另一層意思,”
“你果如她說所,不只驚才絕豔,更有比干之智。”華陽公主低下頭:“恐怕她是怕你太過聰明,反倒應驗那句‘慧極必傷情深不壽’的古話吧。”
聞言黛玉不語,只用目光向華陽懇求。
華陽似乎有些頭痛,亦不答話,黛玉便看窗外天色。半盞茶功夫方聽華陽略帶疲憊的聲音:“也罷,我應了王嫂就是。”即吩咐侯在門外的心腹備車:“準備儀仗,我要進宮。”
黛玉便笑了,此時她方敢流露出眼中的焦急,方才自己冒險打了一仗,所幸自己是勝利的一方。
可焦急之外又能如何,自己盡力了,賈府覆亡的命運卻是再不可扭轉的了,自己前去也不過是儘自己的心,自己終不能無動於衷的隱在水溶的庇護之下。她對水溶的恨意忽然之間少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黛玉還是去晚了,華陽公主只將她帶出了北靜王府,禁衛軍對這個面容冷淡的公主並不敢盤查什麼,在整個王府,他們怕的唯有水溶和華陽二人。
到了僻靜處,華陽命車馬停下。因她出行,道路是清過的,是以路旁並無行人。她勻給黛玉一輛車,並派了隨行的侍衛跟隨:隨行的自是華陽的心腹,全是這一年來跟著她躲出去養病的人。
“王嫂,為了你,我再一次違背了王兄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