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拋去,淹沒在千層萬疊的浪花水波之中。
將近十天了,受於鎮上那些迂腐的劣紳土豪、愚民惡夫的牽制,他自是不敢上若彤家一解相思之苦,當初要是知道這兒的民風保守到幾近原始的地步,說什麼也不會留若彤待在家中那麼多天,這又能怪誰呢?
她明天會跟我一起走吧!
雖然霜靈給了他一顆定心丸,但若彤那陣前變卦的個性的確教人不敢掉以輕心,萬一……她沒來,或者……她被鎮上的人發現呢?
指端划進發叢,掀起有層次感的飛發飄飄,這就是所謂的“為情所困”吧!當初到此地來的目的,不是隻想單純地教教詩歌、讀點書來怡情寄性,準備神學院的考試嗎?
他是怎麼了,為何見到若彤就無法自拔,當初愛她、喜歡她,就大膽明白地去表示就好了,為何又要假藉那本《沮喪的春光》旁敲側擊,感情的事不該如此迂迴的,不是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究會引人詬病的,雖然彼此心中都坦蕩蕩地無愧天地,但瓜田李下的事誰又能解釋呢?
蟹子的敏感多情,常常會將自己關進自我的封閉、自我的萎靡,就算將他帶到浩瀚無窮的宇宙銀河,他們也會縮排密不通風的小斗室內,連一絲陽光也不願讓它照射進來,寧願陷進溼冷幽暗的腐黴處,暗歎天地不容他。
驚覺臉上有點冰涼的感覺,伸手一拭,淚不知何時已沿鼻翼而下……
“湯老師!”
遠處傳來急喘的叫喚,穆哲忙抹乾臉上的羞靦,回頭一瞧,是霜靈。
“湯老師,原來你在這裡!”她半彎下腰喘氣,臉蛋紅咚咚的。“我小阿姨叫我來提醒你,別忘了明天的事?”
“她真的心意已決?”
這句話問得霜靈有些痴愣。“你為何這樣問?湯老師,莫非你在害怕?”
“沒這回事。”他故意一笑來遮掩內在的那層忐忑,為什麼他鼓勵別人要認真去愛就要勇敢果決,換了自己,竟是可笑到臨陣退縮。
霜靈瞧出他的無措,再仔細往眸內一瞧。“湯老師,你哭了?”
“少亂猜了,對了,大夥練習得如何了?”他立刻轉移話題,怔怔地洗耳恭聽著答案。
“你都這樣了,誰還有精神唱下去!”她撥了撥黏在面頰上的髮絲。
“這是兩回事!”他口氣立刻嚴肅了起來。“當天地區主教要來親自主持彌撒,馬虎不得的,你們若不好好練習,我不就更愧對了全鎮的人民,不行,咱們快回去,把幾首聖歌再複習一遍。”
說完,便不遲疑地走回教會,這次的表現攸關他給予鎮民的評價,雖說要讓大家對他的印象死灰復燃很困難,但杯水車薪總是聊勝於無,他不能放棄的。
疾步地朝教堂的方向前進,他不能因自己的情緒而慌怠了整個詩歌班的練習,尤其在這緊要關頭的重要時刻,更不可有絲毫的差池。
一踏進教堂,赫然見到一襲素白樸凈的長裙洋裝矗立在講臺後方,定睛一瞧,那不正是若彤,在這敏感的時刻,她怎會突然跑來,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穆哲!”她朝他跑來,毫無忌憚的。
他摟住這突如其來的身軀,懷著惶然心散的口氣道:“不是說好明晚?現在你來若被好事者看到,不免又是一番不倫不類的訛傳。”
“我不想成為別人棋盤上的棋子,我要你,我就是要你,為什麼就非得按部就班照規矩來,我受夠了!”若彤突然的跑來,連霜靈在一旁都感到不可思議,何況是穆哲?
“可是就在這最後的節骨眼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嗎?霜靈不是幫我們想好了辦法?”穆哲喚回已淚痕斑斑的她。
“這些日子我幾乎快瘋掉了,我不奢求有豪華的婚禮,也不巴望聽到眾人的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