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死人哪!”
顏老太太知道辛氏不是個省油的燈,道:“你說話也得有憑據?我們欺負你閨女?明明是你們養的好女兒敢動手打她大嫂!”說著,扯過一旁的章氏,指著她頭上和臉上的傷道:“你瞧瞧,給打的。她大嫂做了什麼錯事,讓你們這樣下狠手?”目光投到柳氏臉上:“你說,你大嫂怎麼招惹你了?”
辛氏便問女兒:“是你打的?”
採箏心道,那點皮外傷,算哪門子的受傷,替母親回答外婆:“是伯母先動手推搡我娘,我娘不讓她拉扯,兩人拉拉扯扯,怎麼能說就是誰打了誰呢?屋裡桌椅板凳的,沒站穩撞到哪個桌角了,就說是我們打的?”
章氏一聽,捏著帕子乾嚎:“哎呦呦——娘,你可得跟我做主啊,打了人可還說沒打啊,晴天白日說瞎話逼的人沒法活了。”
這時辛氏朝章氏吼了一嗓子:“行了,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誰?你這個做大嫂的,一氣不順就拿你妯娌撒氣,今天你又跑來撒潑,別說沒打你了,就是打了,也不是我們閨女的錯!”
顏老太太見親家居然不顧她的顏面,說出這樣的話,一跺柺杖:“一口一個你們閨女,你還知道把女兒嫁給我們顏家了嗎?去,去,去,痛快把你閨女領走,我們老顏家沒有這樣的刁兒媳!”
辛氏冷笑一聲:“你當我還能把女兒留這兒?!”說著,上前抓住柳氏的手腕,就向外走:“隨我回家,這一屋子的白眼狼,穿你的吃你的,還盤算著把你生吞活剝!”
這時各屋子看熱鬧的人陸續圍了上來,人群中有人聽了辛氏的話,不樂意了,反駁道:“什麼叫做穿你們的,吃你們的,我們有胳膊有腿,靠誰養活了?”
辛氏一聽這話,橫了眼人群,用手指著他們數落:“不靠誰養活?那咱們說說,這宅子是哪家出的銀子置辦的?別跟我說,靠你們老顏家在鄉下那幾畝田地。我呸!我們出了銀子,出了奴婢,把你們從鄉下接來,讓你們好吃好住的,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還舔臉說靠的是自己!”
顏老太太被揭了短處,恨恨的跺腳:“你今天是上門討債算賬的,是不是?剛來京城,我們手頭是緊了點,但別把人看扁了,早晚把銀子還給你!不就是一千五百兩嗎?我們老顏家砸鍋賣鐵也還你們的帳!我們顏家廟小,供不了你閨女這麼大的佛,快點領走,出去,出去。”
柳氏左右為難,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採箏卻沒什麼為難的,這樣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出現了。祖母不待見母親,一個月得有大半個月想找茬趕走母親,今天如果不暫回外婆家避一避,留下來,只會給她們欺負自己的機會。
採箏當機立斷的對母親道:“娘,先回外婆家安靜幾天也好。”握住母親的另一個手腕,和外婆一左一右夾著母親向外走。
不想顏老太太在採箏身後喊了一嗓子:“箏丫頭,你要去哪兒?你是老顏家的人,你不知道嗎?隨兩個外姓人要去哪兒?”
她要去哪兒?當然是和母親回外婆家了。難道還留下來,等著晚上回來挨父親的罵,受這群人折磨麼。採箏冷聲道:“我不知道什麼內姓外姓的,我只認母親。”說完,對院門口站著的丫鬟碧荷道:“隨我們一起走。”
就聽身後低一聲高一聲的叫罵聲,越來越遠,三個人帶著丫鬟出了顏家的門。大門口有隔壁院的小童在探頭探腦,見了採箏她們,一溜煙的笑著跑了。
柳氏有氣無力的道:“臉都丟盡了。”
“你丟什麼臉?他們自個都不要臉呢!”辛氏對女兒道:“這次走了,就別再回來受氣了,那死老婆子,我瞧出她打的什麼主意了。”
採箏明白外婆說的是什麼意思。所謂祖母的算盤,指的是休掉母親,讓父親再娶個後妻,生兒子。誰讓她母親柳氏這麼多年來只生了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