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別急,有話慢慢說。”鬱彬勸道:“太太說,她另外請了大夫,不是太醫院那幫廢物了,給您治病,您的病一定會好轉的。”
“誰?哪個?”他不信自己的妻子會這麼好心,他倆都是巴不得對方先死的。
“好像叫……莊詠茗的……”
葉顯德搖頭:“不、不行,他是顏家的人……不行……不行……”
聽到父親連說數個不行,鬱彬便順著父親的意思道:“那您寫個字條給我吧,若是您……我到時候就明確告訴太太,您不許莊詠茗看病。”
父親這輩子是很小心的,從不隨意給兒孫寫任何字條。
他能讓父親寫一個,就能慢慢的讓父親寫更多的字條。
“……”葉顯德微張嘴巴,仰面躺著:“鬱彬啊……我對不起你啊,這爵位本該是你的……”
鬱彬苦笑道:“這是屬於嫡長子的,我雖是長子,卻是庶出,不是我的東西,我從不覬覦,嫡庶有別,做好自己的本分。鬱楓……他……道長說從他那院找出了個什麼的東西,說他,說他以後會日日向好,恢復神智。”
葉顯德一下子坐了起來,揪住兒子的衣襟,喊道:“什麼?你再說一遍?鬱楓會日日向好?會恢復健康?”
鬱彬頷首:“是的。真替鬱楓高興。”
“高興個屁!”葉顯德破口大罵,全無半點儀態,他捂著嘴巴,驚恐的思慮:“他不會好的,他不會好的。”
鬱彬搞不清父親的態度:“您……”難道鬱楓好了,他不高興嗎?
葉顯德只覺得腦袋一陣刺痛,捂著腦袋在床上打滾:“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鬱彬束手無策,乾著急:“爹……”到現在也不知道父親為何發病,不能探究病理,便不能醫治。
突然葉顯德身子一弓,雙腿一蹬,栽倒在床上。鬱彬以為父親故去了,唬的趕緊衝上來扶起他,急道:“爹,您怎麼樣了?您能聽見兒子的話嗎?”
葉顯德突然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我……時日無多了……這個家不能給鬱楓那混帳……是你的,應該給你……”給自己和胡姨娘的兒子是不可能了,但是鬱彬年歲大了,給他正合適。
鬱彬道:“您別再說了,你快躺好,我這就叫夫人來。”
“別去!”葉顯德啞聲道:“……我……我……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先心裡有數……然後……然後……”等他真的覺得死期臨近,他會選擇魚死網破,讓自己的妻子和鬱楓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您……您要說什麼?”鬱彬把耳朵湊到父親嘴前。
“鬱楓……不是太太的兒子……太太不能生……鬱楓是丫鬟的……”葉顯德說完這句話,彷彿全身的力氣隨之而去。他推開兒子,躺到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先說這麼說,等他覺得自己沒法活了,他不僅要把這件事告訴大兒子,還要告訴全府上下每一個人。
鬱彬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真的?”
葉顯德艱難的頷首:“你先不要亂講,過幾日,我要親自講給其它人……”
沒有嫡出,那麼這個府邸,理應由庶長子繼承,也就是他。
從有被趕出府邸的危險,到成為主人,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鬱彬愣了許久,對父親道:“……兒子一切聽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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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採箏又來見婆婆,勸她不要把莊詠茗叫到府裡來看病。但是嚴夫人主意已定,並不和採箏多說什麼,只把談話的內容放在李一清驅邪這件事上。
採箏自然說自己,自從那天后,已經不做噩夢了,至於鬱楓,說話好像更利索了。
嚴夫人聽了高興,當即要把鬱楓叫來瞧瞧。
這時,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