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太太回去了,讓奴婢帶少爺回來。”
採箏見她臉頰上紅了一片,想是挨個太太的打,嘆了聲道:“行了,沒你的事了,先下去,我不叫你,不用過來了。”
“是。”鳴緋退了出去。
採箏一把拽過鬱楓,踮腳捧起他的臉上下打量,見沒有被打的痕跡,還不放心的繼續拍了怕他身上,追問道:“傷著哪了嗎?”
誰知鬱楓呆呆的看著她,突然臉上呼的一下子燃起一片紅霞,低著頭推她:“別碰我——”埋著頭,大步往屋內走,撩開幔帳,二話不說,一頭栽進床裡去了。
採箏莫名其妙,拽著他的胳膊,叫他起來:“怎麼又不聽話了?!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鬱楓露出一隻眼睛瞥她,看著看著,突然啊了一聲,把頭鑽進被子裡,再也不動了。採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拖帶拽的把他頭上的被子扯開,沒好氣的道:“你跟我,你怎麼跑到大哥哥那邊去了,是不是鬱棟帶你去的?”
鬱楓埋著臉,道:“他說……有好玩的,帶我去玩……然後……然後……”
“然後什麼?”她推他:“說清楚。”
鬱楓支吾著不說,任採箏怎麼推他擰他就是不吭氣。她累的氣喘吁吁,索性挽起袖子道:“行,你不說,我大概也猜到了,都是鬱棟那廝使得壞,你等著!我去找他算賬!”
摸了摸袖子裡早上翻出來的那張紙,採箏下床就往外走,臨到屋門口回望床上的丈夫,就見鬱楓從被子間偷偷瞄她,和她對視的瞬間,猛地又害羞了,趕緊把臉藏起來了。
採箏納悶,心道難不成這是撞邪了?
一路直奔馬姨娘的院子。其實從丈夫書袋裡翻出那張紙的時候,她就想發作了,現在又出了這碼事,真的沒法再忍了。
馬姨娘院子裡的丫鬟有不認識採箏的,但見她穿著打扮像是個主子,不敢攔著,趕緊向馬姨娘稟告。
馬姨娘是認得采箏的,可也沒把她太放在眼裡,聽說這人來了,還坐在炕上,並不起身相迎。轉眼間,採箏一陣風似的進來了,她才假惺惺的坐直了身子:“是少奶奶來了,怎麼不提前知會聲?我也好沏茶等您。”
“少來這套!鬱棟呢?”採箏進門掃視一圈,在堂屋沒見人,就挨個屋挑簾子看。
馬姨娘有些措手不及:“哎,少奶奶這是幹嘛?”
這時,採箏已進了裡屋,見鬱棟坐在桌前正寫字,大步走進去,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抓起桌上的硯臺,把黑黝黝的墨汁盡數潑了鬱棟一臉,然後把硯臺回身砸在趕來的馬姨娘腳下。叉著腰道:“我今天是來問謎底的,究竟誰是忘八又無恥的!”
鬱棟被潑了一臉墨汁,呆了呆,哇的一聲抹鼻子哭開了。採箏回身瞪他:“給我憋回去!”從袖子裡摸出那張紙抖落開,道:“這是你寫的吧?‘一二三四五六七,仁義禮智信忠孝廉勇’。”
馬姨娘哪裡見過這打上門的陣仗,道:“有話好好說,鬱棟做了什麼,值得您動這麼大氣呀。”不是說這少奶奶是顏翰林家的閨女麼,怎麼書香門第的小姐是這個樣子。
“怎麼了?你不識字嗎?你看不懂嗎?”採箏把那張紙舉到馬姨娘眼前逼問道:“我就納悶了,葉鬱棟是不是腦子缺根筋,罵他嫡出兄弟是‘忘八無恥’的,那他一個庶子又是什麼東西?”
馬姨娘還真就不識字,道:“這話太重了,可不能亂說。什麼忘八……無恥的。”
採箏冷冷一笑,道:“沒看見嗎?一二三四五六七,沒有八,乃是忘八。仁義禮智信忠孝廉勇,缺個‘恥’,是為‘無恥。’”破解完這個謎題,質問道:“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就是問問,這啞謎是罵誰的!是罵鬱楓的,還是罵老爺的的,還是罵葉家列祖列宗的!”